嗯,沒錯,隱忍是他的一大優點,他想。
莫逆回過身,正巧看見許酒側臥在床上,眯著眼睛朝著他的方向,睡意惺忪,一副摸不清狀況的表情。
“哎喲,可算醒啦?我還以為你會緊張的徹夜失眠呢,誰知道睡得跟豬一樣。”莫逆逆著光線朝許酒走過去,完全是嫌棄的語調,“快起來了,收拾收拾去影樓,聽說新娘妝要化很久的,打個底都要花好幾個小時。”
莫逆走近後,許酒才稍微清醒一點,將視線聚焦在他臉上,雲淡風輕地問:“我為什麼會緊張的徹夜失眠?”她注意到莫逆狹長明亮的雙眸下方落了一片青灰,頓時就調侃著問,“怎麼,你徹夜失眠了?”
莫逆一僵,古怪的神色一閃而過,並沒有接話茬,而是往臥室外走:“我就過來叫你起床,你醒了我就放心了,現在去買早飯,要換個花樣嗎?”
“不換啊,我不一直都這麼吃嗎?有什麼好問的。”許酒望著莫逆的背影嘀咕,眸子裏卻是一片光彩照人的色澤。
“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我以為會有點不一樣。”說話的尾聲被關在門外,莫逆已經出門了。
許酒是一個古怪的人,不喜歡換東西,不論是換人還是物品,她都不喜歡換。很多人都以為她特別重感情,很戀舊,但是別人問起的時候,她都隻是笑笑,並不言語。
直到有一次莫逆問她:“你每天早上都吃豆漿加油條,就不會膩嗎?”
許酒歪著頭,一副不解的模樣,反問:“為什麼會膩?我覺得還好啊!”
“好吧,沒想到你這麼喜歡豆漿油條,就當是支持傳統文化了,說不定啥時候豆漿油條就變成文物了呢……”莫逆嘀嘀咕咕地說。
但是很久之後,莫逆發現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樣,許酒不喜歡喝豆漿,因為去外麵吃飯時,莫逆會幫她點現磨豆漿,可是許酒往往一口未喝。他好奇就問她:“你怎麼不喝啊?”
“你不想喝啊!”許酒聳聳肩。
“你不是喜歡嗎?”
許酒又是一臉大寫加粗的懵,反問他:“你哪裏看出來的?”
“你每天早上都這麼吃啊!已經連續吃了半年了,你這是對豆漿油條有多深的執念啊!”莫逆覺得,正常人都會是他這種思維吧。
“哦,這個啊,其實我隻是懶得換而已。”許酒語氣平淡,並無半分矯情造作,讓莫逆不得不相信,她真的隻是懶而已。
懶得換人,懶得換口味,懶得換物品。
莫逆有時候會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她那麼那麼喜歡馬睿白,費盡心機也要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因為懶得換一個人去愛?
或者對於他,也是因為懶得換?他和許酒成為好朋友,成了她的男閨蜜,她明明知道他深深地愛著她,這麼多年下來卻沒有挑破,也沒有離開,甚至都沒有趕他離開……是不是也是因為懶得換?再找一個男閨蜜太費神?
莫逆不知道,也沒有問。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刨根究底的好,因為他已經模糊的猜到她會怎麼回答了,太殘忍。
許多事情,說不清楚。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懶惰”是一種瘟疫,會傳染,到最後他也得了這種病,懶得換人喜歡,懶得換人付出。
仔細一想,不停地換人交流感情,然後嚐試一次一次的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不如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讓心涼的徹底,也死得明白。
說不定還能虐出感情,莫逆僥幸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