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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任荀確實是今晚出差的,隻不過客戶那邊火急火燎地出國了,所以他到了機場之後又不得不和律助蘇一悠返回。
將法律援助案的文件交給她,他囑咐道:“李律是專門負責這一塊的,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你跟進的後續結果可以直接跟他彙報。”
“好的老師。”
蘇一悠離開後,白妏甩了一個眼刀給某個好整以暇扯領帶脫西裝準備去浴室的男人,語氣涼颼颼的:“早幹嘛去了?去機場的時候不知道將文件一道兒帶給她,非得三更半夜讓她來拿?”
聽著那酸溜溜的語氣,任荀折回來摸了摸她腦袋給她順毛:“當時急著出門沒顧上,本來我整理了一部分資料,打算讓老李的實習生跟進的。不過這樣也好,讓蘇一悠練練手。”
白妏拍掉他的爪子:“當我小狗呢!起開!”
她又不甘心道:“那你幹嘛不明天上班時帶給她?”
“允許我提醒一句,明天周六。雖然我很敬業,但也沒到大周末的特意跑公司一趟隻為了給自己的助理送一份文件的地步。”
白妏:“……”貌似挺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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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白妏睡的主臥,任荀睡的次臥。
淩晨兩點,她在朋友圈發了一段有些矯情的文字。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來聊個五毛錢的天?】
分組可見。
可見人:損友一二三號。
作為損友的典型代表,大半夜正遊戲人間恣意瀟灑的損友一號湯安安率先給她點了個讚,並火速打來慰問電話。
“床頭吵架床尾和了?”
“我倒是想牡丹花下死,可人家不給我這個機會呢。”白妏靠坐在床上,被單上是一本法語原版書,密密麻麻的法語單詞衝擊著她的視覺神經,然而她依舊難以入睡,“我又重新搬回任荀這邊了。不過我總覺得我倆鬧了個假的複合。”
“這話怎麼說?”
“人家複合的情侶能這麼平淡無波?任由我霸占了他的臥室將他趕去次臥他都大方得沒有意見呢。”
“也許他這是對你憐香惜玉呢?”
“不存在的。”白妏把玩著昨天剛做的美甲,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上頭的碎鑽,“你知道他當時什麼表情嗎?他竟然格外淡定地掃了一眼我的美甲,說了一句‘也好,等你明天將這礙事的玩意兒卸了再說’。這不是赤裸裸地嫌棄我的審美是什麼?這不是和我對著幹是什麼?”
聽到這兒,湯安安有些琢磨過味兒來了:“保護單身狗人人有責,踹翻這碗狗糧!”
白妏:“你瞎腦補什麼呢!你從哪個字眼裏嗅出狗糧的味道來了?”
“這麼明顯還需要我細說嗎?你那美甲美則美矣,最終傷害的還是他的背,這還不算狗糧?”
“還真不是。”白妏苦哈哈著一張臉,“你不了解任荀,以前的他興許有這個意思,現在的他絕對不會有這層意思。”
白妏有一個微博,是專門記載她和任荀在一起之後起爭執的點點滴滴的。沒想到這個微博日複一日竟然湧入了十幾萬的粉絲,全都是打著吃狗糧的名義一傳十十傳百地奔過來的,自來水流量驚人。
她每發一條微博吐槽任荀,網友們就來歡快地開啃甚至還覺得兩人互懟的場麵是大型虐狗現場,邊吃狗糧邊叫囂著要向關愛單身狗協會舉報。
在這些不明真相的網友眼中,她和任荀的互懟模式隻是男女情趣,是典型的虐狗行為。
可她知道,壓根就不是。
其實她真心不理解這一屆網友的腦洞怎麼就如此大開,竟然會將情侶之間互懟列入撒狗糧行列。為什麼他們從不覺得她和任荀這樣互不認同的做法是在分手的邊緣瘋狂試探?
令她更不理解的是,她的損友之一湯安安竟然也和廣大網友一樣打開了同樣的腦洞。
“算了,別提我和任荀了,你呢?淩晨兩點不睡覺在幹嗎?”
“我啊?老樣子,在燈紅酒綠中找我初戀男友的替代品。”
白妏表示佩服她的毅力:“你還真是夠執著的。”
當初說男友如衣服一套不合身就趕緊換另一套的人是湯安安,可換得最勤的她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卻還在找尋第一任男友的影子。所以說啊,所謂的過來人經驗在某些時候就是瞎扯淡,聽聽就算了,當不得真。
“天!我找到目標了!不跟你聊了,我要上戰場了!祝我好運吧!”
白妏還以為長夜漫漫能和她煲個兩小時電話粥借以入眠,結果對方竟然為了個野男人撂了她電話。
塑料姐妹情,鑒定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