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庚歎了口氣:“哎!要是我學過功夫就好了!”晁冬雪奇怪地道:“你畫畫不是很好嗎?”
王長庚認真地道:“畫畫在危急的時候不能保護你,會武功才行,我以後一定要學習武功。對了,家聚哥會教我嗎?”
晁冬雪一怔。
兩個人在路邊等待了半個小時,就看到常家聚匆匆而回。晁冬雪興奮地喊:“家聚哥,我在這裏。”
常家聚扭頭看到了晁冬雪,快步走過來。他的額頭上有些汗水,頭發沾在一起,眼神焦急:“冬雪,你怎麼還在這裏?”
晁冬雪忙問道:“有沒有二哥的消息?”
常家聚點了點頭:“有,我們先回家去!”他右手抓起晁冬雪的手,又瞪了一眼王長庚,冷冷地道:“王少爺,你也回家去吧!”
王長庚禮貌地說:“謝謝家聚哥。”
常家聚不耐煩地揮動左手,打斷了他的話:“誰是你家聚哥?我常家聚跟你王家八竿子打不著,高攀不起。”
晁冬雪急道:“家聚哥,你不能這樣對長庚。”
王長庚尷尬地笑了笑,和晁冬雪揮手告別。常家聚拉著晁冬雪走了一段,才小聲問:“二妹,你怎麼和王家那小子混在一起?信義叔知道了會生氣。”
晁冬雪撅起嘴巴:“前輩人的事情,和我們後輩人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晁家和王家本來應該團結互助,何必爭個你死我活?對了,二哥有什麼消息?”
常家聚不想和她說兩家的恩怨,嚴肅地道:“我聽幾個學生說,承興被警察抓了,一起被抓的還有十幾個人。”
晁冬雪臉色大變:“這如何是好?”
常家聚沒有理會她,隻是說:“等一下到家了,你從後門進去,你回去不能說你也參加遊行的事情。”
晁冬雪有些遲疑:“為什麼不能?”常家聚嚴厲地瞪了她一眼:“難道你還嫌事情不夠多嗎?”
晁冬雪點了點頭,又好奇地問了一句:“家聚哥,你怎麼到西直門的?”常家聚道:“我如果不到,今天你非出大事不可!”原來早上發現晁承興不見,又看到晁冬雪出去,他放心不下,跟了出去。發現學生們在示威遊行,警察戒備森嚴,常家聚暗暗擔心,一直跟著遊行隊伍。混亂之中他發現了晁冬雪,才趕來救了她和王長庚。
晁冬雪想想也是,心有餘悸,擔心地道:“二哥該怎麼辦,會不會有危險?”常家聚皺了皺眉頭,不冷不熱地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晁冬雪默然無語。
京西胭脂鋪。晁信義坐在櫃台後,櫃台上擺放著一個賬本,他正仔細查看賬目。晁承誌站在他的身邊,眼神焦慮,心中忐忑不安。這幾個月來,晁承誌悄悄挪用了一萬塊錢,還沒有還給林水兒,雖然他篡改了賬目,但總是擔心父親看出什麼破綻。常家聚腳步匆匆地進來,急切地道:“信義叔,承興被抓了。”
“啥?”晁信義和晁承誌都吃了一驚。晁信義抬頭看了常家聚一眼,合上賬問:“究竟怎麼一回事情?”
常家聚把晁承興參加遊行,遊行隊伍被警察驅趕、追打,人被抓的事情說了一遍,沒有提晁冬雪的半點事情。
晁信義一聽,拍了櫃台一巴掌:“胡鬧,簡直是胡鬧,這些學生不好好讀書,搞什麼遊行?簡直是惟恐天下不亂!”
常家聚怕晁信義責怪晁承興,有意為他開脫:“他們是抗日救國示威遊行,聽說全北平的大學生都參加了。”
晁信義道:“打仗是軍人的事情,學生就該讀書,不應該去鬧事。這些學生不懂事,難道學校的老師也不懂事?胡鬧!”
常家聚道:“信義叔,要盡早想辦法,否則,承興會在裏麵吃虧的!”
晁信義恨恨地道:“他就應該多吃點虧。承誌,準備五千塊錢,不,應該準備一萬塊,我們到警察局去看看。”
晁承誌應了一聲,去準備錢了,心中暗自高興,弟弟出了這個事情,父親就會把賬目的事情放在一邊,自己就多一些時間處理林水兒的借款。
晁承誌準備好了錢,從後院開出車,接了晁信義,往西城警察署而去。常家聚因擔心被警察認出,沒有與晁信義父子同去。
晁承誌一邊開車,一邊觀察坐在副座上的晁信義。晁信義臉色凝重,滿腹心事。晁承誌知道父親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處事不驚,怎麼今天有如此反應?晁承誌道:“爹,承興就是參加了一個示威遊行,能有多大的事情?您何必擔心呢?”
晁信義道:“遊行是反,造反的事情是可以殺頭的,還不算事情?我就不明白了,有好好的日子他不過,為什麼要去遊行?”停頓了一下,又道:“還好西城警察署周署長和我有些交情,送點錢應該事情不大……”
晁承誌不敢再說什麼,小心開車,到了西直門附近,路兩邊的警察和士兵漸漸多了起來,街道上隨處可見血跡,隻是很少看見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