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情義千金(2)(1 / 3)

王家棟說:“你還好意思問?你隻顧著你自己,你的老爸就算是死了,你恐怕都還不知道。”

王長庚知道父親身體不好,心情不佳,便不和父親搭話,而是問姐姐:“姐,父親怎麼了?得的什麼病?”

王家棟不容女兒說話,先搶過了話頭:“什麼病?快死了的病。這次真是慘了,我沒法活了。哎喲,我這個心喲,痛死我了。”說著,王家棟用拳頭捶著自己心髒的部位。

王胭脂連忙上前,坐在床上,替父親錘著背。王長庚急了,再一次問:“姐,父親到底什麼病?”王家棟對王胭脂說:“胭脂,你回去照看一下廠裏的情況。”

支走了女兒,王家棟指了指自己的心,對王長庚說:“我的兒,父親得的是心病,快要死了。”

王長庚傷心地道:“父親您說什麼呢?”

王家棟道:“父親這次做的胭脂水粉是給廣州南洋兄弟貿易行的,他們賣到新加坡,訂單大。但是產品質量出了問題。如果我們無法交貨,需要賠償別人一百萬。或許我們王記胭脂坊從此斷了南洋的生意,壞了王記胭脂坊的名聲,損失更無法估計。所以,父親要死了。”

王長庚目瞪口呆。

王家棟悄悄打量著兒子的神色,歎息了一聲說:“不過有一個人能救爹一條命,更能挽救王記胭脂坊。”

王長庚忙道:“誰?”王家棟一字一頓地道:“你!”王長庚驚訝地道:“我?”

王家棟一字千斤地說:“你!不錯!就是你!”

王長庚茫然無措:“父親,我隻會畫畫,從來沒有做過胭脂水粉,我怎麼行?”

王家棟歎息了一聲說:“你喜歡京西胭脂鋪的二小姐晁冬雪對不?她也喜歡你對不?”

王長庚瞠目結舌。

王家棟用一雙顫抖的手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冊子,一張一張地翻開,說:“你隻需要把這個給她看,問她其中缺少了些什麼。然後父親就有救了,王記胭脂坊也有救了。父親有救沒救無所謂,可王記胭脂坊幾百年的家業不能敗呀。我真是個沒用的東西,我對不起王家列祖列宗呀。天呢,我不活了。”這個冊子,是王家棟對照王連旺偷來的胭脂配方重新寫的,放在身上,以便隨時研究。

王家棟一哭,王長庚立刻答應了:“父親,我去問冬雪,冬雪不會見死不救的。”

王長庚離開之後,王胭脂溜進病房,她明知剛才王家棟是故意讓她避開弟弟,所以,並沒有真的離開。

“父親,這個辦法有用嗎?”王胭脂憂心忡忡。

王家棟長歎一聲:“胭脂啊,父親一次又一次勸你,不要跟京西胭脂鋪鬥了,你不聽,硬要和他們鬥。結果,父親也是老糊塗了,聽說可以拿到他的配方,把什麼都忘了。”

王胭脂心裏不服,道:“父親,怎麼是我和他們鬥,是他們和我們鬥,我們有什麼辦法?”

“你啊你啊。”王家棟說,“你的心性太高了。當年,我比你還小的時候,心性和你一樣,你爺爺一再勸我,欲速則不達,中庸之道。那時我不懂啊。不,不是那時,現在我也沒完全搞懂,所以,沒有及時製止你。”

王胭脂似乎還想辯解,王家棟製止了她,說:“你好好想一想,鬥下去的結果是什麼?晁承誌被趕出家門,染上毒癮,妻亡家破。”

王胭脂搶著說:“那是他咎由自取。”

王家棟說:“我們呢?我們可能損失一百萬,是不是也是咎由自取?”王胭脂沒話說了。

王家棟突然說:“這次的事,是壞事,也是好事,讓我徹底醒了。我的兒,你想想,日本人打到我們家門口來了,盧溝橋外住著的就是日本軍隊。自己的國家裏住著別人的軍隊,盤古開天地,哪有的事啊?還有,鬆下妝品,你應該聽說了吧?那個水伯,真名叫鬆下次郎,是鬆下妝品老社長鬆下長生的二公子。他們為了打敗京西胭脂鋪,也打敗我們王記胭脂坊,竟然隱姓埋名,在京西胭脂鋪三十幾年。人家三十幾年前就已經打到了我們家門口,我們還在窩裏鬥。我的兒,你聽父親一句話,從今天起,我們再也不能和京西胭脂鋪鬥了。”

王胭脂說:“如果我們這次虧了一百萬,恐怕也沒有能力和他鬥了。”

王家棟說:“有能力沒能力,都不能再鬥了。我們隻有一個敵人,就是鬆下妝品。父親這句話,你一輩子都要記住。”

京西胭脂鋪後院。自從晁承誌被逐出家門,王連旺偷盜配方,神秘失蹤之後,晁信義就讓晁冬雪跟花紅藍學習製作胭脂水粉的技術。晁冬雪聰明伶俐,學習起來很快,花紅藍對她格外喜歡。晁冬雪從水粉製作室出來,看到常家聚站在門外,向她招了招手。“家聚哥。”晁冬雪甜甜地喊了一聲,“有什麼事情嗎?”常家聚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晁冬雪有點奇怪,跟在他後麵。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後門。常家聚回頭看四周沒有別人,才低聲對晁冬雪道:“外麵有個人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