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說鉤沉》校輯之時代和逸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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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振鐸先生在《魯迅的輯佚工作》一文中(見《文藝陣地》第二卷第一期),對於魯迅先生的《古小說鉤沉》這樣說:

在魯迅先生的輯佚工作裏,《古小說鉤沉》最為重要,卻可惜是未完成之作,雖經寫定清本,卻未見著作序跋,說明每一部輯出的古佚書的作者及原書卷帙,搜輯經過,像他在《會稽郡故書雜集》所著的序跋一樣。這是我們所最引為遺憾的;因為沒有了這些序跋,便不易見出他艱苦搜輯的經過。

後麵,根據了許壽裳所編《魯迅年譜》之未列入《古小說鉤沉》校輯年代,鄭先生就作了如下的斷語:

鄙意《古小說鉤沉》的校輯時代,當在《中國小說史略》上卷完成之前(即一九二三年前),因為這部書正是史略的副產物之一,或史略的長篇的工作的一部分,自必寫於史略印出之前也。其開始校輯的時期則當在一九二○年在北京大學等校講授小說史之時。這時期,他在教育部做僉事,恰正有餘力來做這個工作。可惜,以後他便不再有機會再來完成它了!

可是鄭先生的斷語和事實是有出入的:他以為《古小說鉤沉》是史略的副產物之一,而實際上卻是因為魯迅先生早已從事古小說的輯佚工作,然後才來寫《中國小說史略》的。鄭先生把《古小說鉤沉》的校輯年代移後了十年,把因果顛倒了。關於這一點,周豈明的話是有力的證據:

……豫才因為古小說逸文的搜集,後來能夠有小說史的著作,說起緣由來很有意義。豫才對於古小說雖然已有十幾年的用力(其動機還在小時候所讀的書裏),但因每不喜誇示,平常很少有人知道。那時我在北京大學中國文學係做“票友”,馬幼漁先生正當主任,有一年叫我講兩小時的小說史,我冒失地答應了回來,同豫才說起,或者由他去教更為方便,他說去試試也好,於是我去找幼漁換了別的什麼功課,請豫才教小說史,後來把講義印了出來,即是那一部書……(見《瓜豆集》《關於魯迅》)

這裏明白地告訴我們,當魯迅先生於一九二○年秋到北京大學去講《中國小說史》的時候,是對於中國古小說的搜集已下十餘年的工夫,而《中國小說史》的編著,便是十餘年前校輯古小說的自然趨勢。

可是《古小說鉤沉》的校輯,究竟是在什麼年代呢?在《關於魯迅》一文中,周豈明這樣說:

……魯迅於庚戌(一九一○年)歸國,……歸國後他就開始抄書。其次是輯書。……他一麵翻古書抄唐以前的小說逸文,一麵又抄唐以前的越中史地書。……

這就是說,《古小說鉤沉》的校輯工作,是當魯迅先生在一九○九年返國後就開始,而且是和《會稽郡故書雜集》的校輯工作同時進行的。《會稽郡故書雜集》是在一九一四年十月輯成,次年二月以周豈明的名義出版的。他說:

……其所輯錄的古小說逸文也已完成,定名為《古小說鉤沉》,當初也想用我的名字刊行,可是沒有刻板的資財,托書店出版也不成功,至今還是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