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他緊閉的眼皮微掀，旋即，唇微挑，“要是來套話可以離開了。”
嗓音有氣無力，卻又透著沁涼。
門還沒徹底闔上，嘶啞的聲音順著空氣飄到立門口的同事耳邊，不禁在心裏開罵：媽的，還以為啞巴，這不是能說話！
他帶上門，把主場交給向隊，說不定有好消息。
傷口的原因，向亦雲走動略慢，瞥了眼床頭的心髒監測儀，平穩得不像個罪人。
沒靠近，隔著半米遠停下，單刀直入，“安雅懷孕了。”
此話一落，滿室死寂。
秦紹神情不變，但半垂的眼底一瞬聚起深冷，他盯著來人好幾秒後才啟唇，“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向亦雲餘光不動聲色掃向心髒監測儀，有了明顯波動。
他繼續，“人我已經控製起來，流是流不掉，有一點你放心，目前安全，我呢，沒你這麼不入流，對女人下手。”
秦紹怎能聽不出他在影射他扇梁招月的那一耳光，唇間落了聲罵，有憤怒，也有嗤嘲，“說的你像多磊落。”
喘了口氣，“你怎麼就確定孩子不是侯平的？”
這個問題似乎不重要，問起另一件，語速緩慢，“什麼時候懷疑我……手表？”
向亦雲如實告知，“更早，你準確無誤說出梁招月的名字那次，即便你後頭找補。”
秦紹卻一笑，但維持的冷靜正一點一點消失。
“這就懷疑了？怎麼不說梁招月是軍旅那三個女人中最好看的？”
向亦雲讚同此觀點，“那時候隻有一點，如果你不找我打聽侯平說不定我不會查到你這條線。”
更不會這麼快找到突破口。
秦紹沉默了，凝著向亦雲臉上的目光越來越沉，“你好像也隻能拿安雅來要挾我了。”
向亦雲糾正他的措辭，“是讓你早點迷途知返，你提供的消息有利，上頭會考慮酌情減刑，至於安雅有一點我可以保證，無論是她還是孩子，不會太差。”
話到此，再說下去也沒必要。
走前，冷淡瞥了他一眼，算得上好心告知，“要不是你那巴掌你也不用多挨兩槍，你更應該慶幸你手上有侯平的動向，不然子彈不是打中腹度那麼簡單了。”
說完，不顧監測儀發出尖銳的呼叫，淡漠走出。
門外不止有同事，還有24小時值班的醫生，聽到機器提示，小跑進去，同事就不跟著瞎操心了，也不一定是壞事，證明向亦雲的話起到作用，這幾天，秦紹一直要死不活，八竿子敲不出一個屁。
他往向亦雲那邊靠攏，“怎麼樣?”
向亦雲緊繃的下頜鬆了鬆，似笑非笑，“不會抗太久。”
同事想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
向隊說：“弱點，隻要是人就有弱點。”
順著往下問：“那秦紹的弱點是？”
向隊給了答案，但隻有兩個字，“女人。”
他所認為的，“女朋友？還是老婆？”
“差不多吧。”
同事:“……”
守崗特警解惑聲傳來，“向隊應該切身體會，不然也不會這麼精準。”
同事微訝，“你又知道？”
“昨晚行動我在，瞄準鏡看得還算清楚，向隊把一姑娘護得可緊了，”語調小幅度輕轉，“不然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挨這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