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給她醫治,萬萬不可讓她出事!”太後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門親事本就是給轍兒衝喜用的,如今這周家三小姐若真撒手西去豈不是衝喜不成反而觸了黴頭。

“臣無能,罪該萬死。”太醫無奈搖頭,說完便雙腿跪下,顯然是無計可施了。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更加緊繃了,誰也沒有想到好端端的喜事會變成這樣。不久前還能動能說的周小姐竟已如同死屍一般躺在地上。

感慨之餘,也有人替周璿不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這麼為了一個本就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搭上性命,真是可憐!

“當真沒辦法了?”這次發話的是皇帝,聲音中透露著皇者的威嚴和霸氣。

一群太醫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焦頭爛額。

“父皇,咳咳……兒臣府內有位薛神醫,可否讓他來瞧瞧?咳咳……”這個時候,一陣微弱的咳嗽聲傳來,一直被人忽視的宇文轍虛弱無比地說。

“去……趕緊請過來!”皇帝一聲令下,王德勝立馬派人跑了出去。

大約過了一刻鍾,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款款而來,他的皮膚很白,五官俊美,身穿水墨色長衣,頭戴一片氈巾,風流韻雅。見到皇帝他也隻是微微一頷首,並未下跪行禮。

“大膽刁民,見了聖上還不下跪!”王德勝大喝。

“哪來的狗?”薛進畫斜睨了王德勝一眼,冷冷道。

王德勝氣得直跺腳:“你……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刁民居然敢藐視皇威……來人呀,把他給我拿下……”

“不準對薛大夫無禮。”太後冷喝一聲,薛進畫這人雖狂妄自大,卻是有真本事的,這些年轍兒的病多虧了他。

“薛大夫,她可還有救?”

薛進畫診察一番,道:“還好沒死透。”

“薛大夫的意思是……”

“把她移到如畫居吧,我看病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說罷便率先邁開步子走了,目空一切。

……

夜,黑漆漆的,白日裏喜氣洋洋的齊王府此時靜靜地在雨聲中沉默,一派死氣沉沉。

王府東側,如畫居

白日裏病怏怏的宇文轍此事正神清氣爽的坐在椅子上喝茶,他淡淡地看了床上如同死屍一般躺著的周璿,道:“死了?”

“已經斷氣了。”薛進畫淡淡一笑,又道,“脈搏也停了。”

“你確定?”

這個女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撞牆自盡的人啊,宇文轍直覺此事有沒這麼簡單。

“你可以親自來確定一下。“薛進畫聳了聳肩。

宇文轍沒動,他的貼身侍衛崩雷朝著周璿走了過去。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身體冰冷僵硬,已經完全死透了的樣子。

“竟然就這麼死了!“崩雷一臉惋惜地看向自己的主子,他還以為這位周小姐有兩把刷子,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

宇文轍卻笑得高深莫測:“隻有死了,她才可以徹底擺脫我,徹底擺脫周家,還不用擔心成為朝廷欽犯。這可比逃婚聰明多了。”

“厲害!真不愧為宇文轍。佩服!佩服!”薛進畫由衷地說道。

“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啊?人都死了還什麼聰明不聰明的?“崩雷一臉迷茫。

“我問你,按照你們大魏的風俗少女去世應如何處理?”薛進畫看向崩雷。

“按照風俗是要實行水葬的。”崩雷回答道,大魏地處沿海,崇尚水神,但凡少女去世都興水葬,寓意以純潔之身侍奉守護神。周璿雖出閣,卻尚未拜堂成親,還是完璧之身,自然是要水葬的。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

“如果是她沒死呢?”薛進畫挑了挑眉,“若是土葬還有被活埋的危險,水葬就完全沒有這個顧慮。“

“你是說她詐死?跟我們玩金蟬脫殼?”崩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薛進畫笑而不語。

“可是她哪來藍益散呢?”崩雷皺起眉頭,唯一能達到詐死效果的藥便是藍益散,可藍益散隻是一個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