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薛進畫道,藍益散的配方已經失傳近一百年了,他也隻聽過,沒見過。這位周小姐是怎麼弄到的?
這個世界上知道藍益散的人本就不多,若不是他曾經專門研究過藍益散,翻閱了無數古籍再結合自己高超的醫術,總結出了服用藍益散之後的詐死症狀和真死之間的細微差別,怕是絕對沒人會想得到她是詐死。而她,不但可以金蟬脫殼,還成就了忠貞的好名聲,實在是高招!這個女人不簡單!
隻可惜藍益散的解藥配方也已經失傳,要不然薛進畫真想把這個女人弄醒,好一探究竟。
“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薛進畫詢問宇文轍。
宇文轍微微一笑,那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遞過去。
“把這個喂她吃了。”
“這是什麼?解藥?”
薛進畫隻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卻沒想到宇文轍竟然點頭。
“你……你……你有解藥!”薛進畫激動地大叫。明明已經失傳了呀!
“既然她可以有藍益散,我為什麼不能有藍益散的解藥呢?”宇文轍說得風輕雲淡。
妖孽啊!
薛進畫看了看床上那具“屍體”,又看看宇文轍,他怎麼突然覺得他倆有些般配呢!
春雷一道道,春雨細如絲,拍打著窗前綠油油的芭蕉,滴答、滴答……
紅木雕花床上,少女蒼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如蝴蝶羽翼一般的睫毛微微輕顫。
“王妃醒了,快去告訴王爺。”丫鬟激動地喊道。
王妃?
飛燕的手下斷然不可能稱呼她為王妃的!難道說她還在齊王府?
周璿心裏一驚,怎麼會呢?明明已經安排得天衣無縫了……
“王妃,您好點了嗎?”丫鬟關切地問道。
“你是……”
“奴婢嫣紅,是真真姑娘安排我過來伺候您的。”嫣紅道。
“真真?”周璿凝眉。
“真真姑娘是王府的大丫鬟,王爺身子不好,府內的瑣事都交由她打點。”
權力倒不小,而且和王爺的關係非同一般,想來便是那日當眾帶走宇文轍並且在太後麵前告她狀的女孩。周璿記下了。既然暫時走不了,那她就隻好隨遇而安了,不過戲,還要演的。
“嫣紅,王爺還好嗎?倘若他身子不適,我也不活了……”
“王妃放心,王爺並無大礙。”嫣紅道。
這時候,剛才跑去稟報的丫鬟也回來了。
“王爺說王妃剛醒,需要清養,他改日再來探望。”那丫鬟已料定周璿失寵,根本不把她在眼裏,甚至連禮都不行。
周璿懶得跟這些勢利眼的下人計較,打發了她之後對便嫣紅旁敲側擊,方才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那****“撞牆”之後,太醫本已束手無策,熟料殺出個叫薛神醫妙手回春把她給救活了。
嫣紅講起薛進畫的時候那是一臉崇拜,隻道他是神仙下凡,迷一樣的男子。
周璿心裏清楚,唯一能“救活”自己的隻有藍益散的解藥。也就是說這位薛神醫已經知道她是服用藍亦散“詐死”了,不過他並未將這個發現公開,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平平安安地站在這裏,欺君之罪足已誅九族了。
但是這樣就更奇怪了……他為什麼不將秘密公眾於世,反而悄無聲息地替她解毒呢?他有什麼目的?
看來當初她還是太自信了,以為藍亦散已消失多年定不會再有人知道!孰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哎……往後沒那麼好混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嗷嗷……嗷嗷嗷……”
外麵傳來淒慘的叫聲,周璿心裏一驚,連忙跑了出去。
雨窸窸窣窣地下著,回廊處,丫鬟正抱著一團白色的小東西往麻袋裏裝。
“放開它。”
小雪球使勁往外鑽,可那丫鬟則死死地抓著它不肯放手。
這個該死的東西,她花了整整三天好不容易才抓住它,怎麼可能放過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