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問題,梁小雅點了點頭,灰暗的眼睛裏仿佛湧現出了幾分光亮。
“是的,我記得很清楚,柳菁姐帶我和哥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表現的特別紳士和體貼,尤其是察覺到我的尷尬和拘謹以後,就一直尋找話題,逗我和柳菁姐開心。”
“哥真的是一個好人,柳菁姐在的時候,他從沒有私下單獨和我見過麵,有時候給我買了什麼東西,也都是托柳菁姐拿給我。”
“後來柳菁姐被害以後,他有一段時間特別的消沉,哥很深情,也很有責任感。”
“他給我的手機貼過膜,給我買過鞋墊,還把我的牙刷換成了超細軟毛的……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會對我這麼好了。”
“當時我就想,如果哥願意和我在一起的話,我會一輩子對他好的,但是我又覺得我不配,柳菁姐那麼好的人,和她對比的話,我真的是一無是處。”
“我知道是我貪心,我把和哥相處的每一天都當做是最後一天來珍惜,這樣不管他什麼時候提出分手,我都能笑著答應。”
“我不想讓他看見我傷心流淚的樣子,我想讓他永遠記住我的笑臉。”
梁小雅說著說著,便緊張的抓著衣服看向熊振平:“您會不會覺得我說的太多了,您的情緒好像不太好。”
熊振平有些驚訝,他其實已經很擅長表情管理了,隻是稍微走了走神,就被梁小雅發現了。
這可能是因為梁小雅從小就察言觀色,進而鍛煉出來的本事吧。
“沒關係,是我想聽的,你可以再多講一些,講的仔細些也沒關係。”
梁小雅眼睛濕漉:“謝謝您願意聽我說話,一會兒您如果有事情的話,直接和我說就行了,我也不想耽誤您太多的時間。”
熊振平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放心吧,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經安排給其他人了,你講的時候也不用拘謹,想到什麼說什麼就行,全當是和朋友聊天。”
梁小雅點了點頭,然後便認真的講了起來。
熊振平則一邊聽著一邊觀察梁小雅的表情,判斷她講述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
一個半小時以後,熊振平的手機響了兩聲,是六組組長打電話叫熊振平過去。
他告訴熊振平,他的組員又發現了一條重要的線索,那就是劉勳的遺書!
劉勳的遺書放在電腦裏,確切的說是放在電腦的主機裏,隻有拆開主機的外箱才能看到劉勳手寫的那封遺書。
所有人都沒想到線索並不是以電子版的形式出現的,他們之前把工作重點都放在劉勳的瀏覽記錄和聊天記錄上,所以這才耽誤了好幾天才發現了那封遺書。
劉勳用來寫遺書的紙是兩張藥物說明書,他在後麵空白的位置寫了密密麻麻兩滿張紙:
尊敬的警察,你們好,見字如麵。
當你們找到這封遺書的時候,我已經吊死在暖氣管上了,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是因為我早就厭倦了這空虛的世界。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界,是為了對比鞋子抽在頭上、肚子上還是後背上更疼嗎?
還是為了對比哪一天才是最絕望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