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坊裏,一陣濃鬱的脂粉味撲鼻而來。
這裏隨是賣藝不賣身的地方,但是也跟妓院沒什麼區別,藝妓們用顏色與技藝討好客人,故而女客較少。
幾位打扮豔麗的藝妓上前拉扯楚擇炎,卻被楚擇炎冷著臉拂開。
店裏男客眾多,沈予初一進門,便被人盯著,楚擇炎一扯,便將拒不配合的沈予初拉進懷裏。
他一手摟著她,一手為她格開擋在麵前的人,由店主將他們引至了二樓包間。
楚擇炎落了座,沈予初站在一邊不肯坐下,臉色不霽地瞪著楚擇炎。
“雖然夫人氣鼓鼓的模樣十分可愛,但是夫人還是少氣些,女人氣多了容易長皺紋。”楚擇炎拉著她的手輕輕一拽,便將她拽到了自己身邊的軟座上。
開放式包間的視野很開闊,能看到樓下藝妓的表演。
一個藝妓撫琴完畢,正要退場,卻被一個官老爺攔下,要求藝妓脫掉外裳再唱一曲。那藝妓不從,被官老爺掌摑,整個人摔在琴上,打翻了茶席,茶酒潑了一身。
動靜很大,把沈予初跟楚擇炎的注意力也吸引過去。
沈予初定睛細看,眸子驀地瞪大。
這藝妓的長相,沈予初絕不會忘記。
正是當初,把南香的腿生生打折的嬌顏!
沈予初驚疑不定,轉頭看向身邊的楚擇炎,楚擇炎卻冷眼瞧著樓下的一切。
嬌顏好歹也是楚王侍妾,怎麼會流落風月場所?
他所謂的讓她消氣,就是給她看這個?!
楚擇炎發現了她的目光,也收回視線,問她,“夫人,可有想聽的曲子?若是不想聽曲子,看表演也不錯。”
楚擇炎丟了一把銀子,對身邊的小廝道:“去巷子口,找幾個乞丐,讓嬌顏姑娘伺候伺候他們。”
小廝領命去了,嬌顏哭鬧反抗,就被店裏的看守拿鞭子抽打,乞丐們朝嬌顏撲去。
沈予初撇開頭,不再看底下的場麵。
“王爺原來是這麼對待自己寵愛過的人的嗎?”沈予初譏誚反問。
“本王捧著她的時候,她才是珍寶,不捧著她的時候,她連渣滓都算不上。做玩物,就要安分守己。她最不該的,是惹你傷心。”楚擇炎幽幽道。
沈予初腳底攀起一股冷意。
這個男人的愛來得快,去得也快,她要不起,也不敢要。
回到王府,沈予初覺得身心俱疲。
嬌顏受到這樣的懲罰,後半輩子基本是毀了,沈予初該是感到快慰才是,可是她卻開心不起來。
下了馬車,楚擇炎替她攏緊鬥篷,“王妃不開心?”
沈予初淡淡看他,“嬌顏縱然可恨,但是當初縱容嬌顏作惡的,不就是王爺自己嗎?”
“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才能讓你解氣,把我這顆心挖出來給你看,夠不夠?”楚擇炎激動地攥著她的手狠戳他的心口。
“不需要,隻求王爺能放過我,這輩子,我不希望再與你有任何瓜葛。”
沈予初不帶一絲感情地說完這句話。
她能感受到,楚擇炎的手在一點點的加重力道。
就在沈予初以為楚擇炎要發怒時,楚擇炎卻鬆開了她的手,渾身憋起的勁也頃刻鬆懈。
“我隻當你說的是氣話。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沈予初有些驚訝。
直到回房躺下,楚擇炎都沒有再來,更不談讓她侍寢。
楚擇炎竟然就這樣放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