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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在那場楚王謀逆之亂中被封,一場大火將楚王府燒成廢墟。
很久之後,有一戶人家在楚王府近旁住了下來。
那戶人家的園林,可以通往楚王府的後院,昔日繁榮的楚王府,如今牆垣坍塌,裏麵上百株木棉花樹卻是越長越繁盛。
一個身形纖弱的女子轉過自家園林的回廊,來到楚王府的後院,在雜草叢生的院子邊上,安然地躺在了下人為她備好的搖椅。
丫鬟尋到這裏,拿著兜風給她蓋上,嘴上不由叨念:“沈姑娘,這兒雜草叢生,有什麼好的,你身子弱,少出來吹風。”
沈予初淺笑,望著不遠處的木棉花,道:“你瞧這些木棉花,開得多豔,它們一盞盞的,像不像燈籠?”
丫鬟苦笑:“楚王兵變奪權成為新帝,外麵變了天,而沈姑娘在的地方永遠這般安逸,可能是隨了主人吧。”
聽到與楚擇炎有關的消息,沈予初臉色變了變,最終恢複尋常。
他沒有謀逆卻被誣陷謀逆,後來終於真的起兵逼宮,成功逼得帝君退位,自己登極。
可這些都與她無關了。
“姑娘怎麼就這麼喜歡木棉花呢,若是喜歡,在咱們的園子裏種上便是,何必跑到這廢院裏,不吉利。再說,楚王如今做了皇上,若是心血來潮收回這院子,姑娘豈不是沒得木棉花瞧了。”丫鬟道。
“不種了,我這身子,怕是等不到木棉來年開花。”沈予初語氣淡然。
“怎麼會呢!烏鴉嘴呸呸呸,姑娘你又說喪氣話。”
丫鬟嘴上這麼說,轉過身,卻背著沈予初偷偷抹眼淚。
大家都知道,他們的女主人活不長了。
“林公子讓我給姑娘熬的藥應該好了,我去看看。”丫鬟不想讓主子看見自己掉眼淚,尋了個借口離開。
大家都心照不宣,一定不能在沈予初麵前露出悲戚,徒增悲傷。
那丫鬟剛走不久,又退了回來,神色慌忙地向沈予初稟報:“姑娘,宮裏來了人,宣姑娘出門聽旨。”
下人們也驚奇,沈予初怎會跟宮裏有牽扯,為何八竿子打不著的新帝會降旨。
隻是他們訓練有素,對於不知道的事情不會多好奇一分。
沈予初領著一眾婢仆到宣旨的公公麵前跪下。
令眾人驚訝,聖旨的內容,竟是命沈予初出席新帝不日的大婚。
大家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新帝大婚,邀沈予初前去,那是多大的榮寵。
婢仆們麵麵相覷,紛紛露出喜色,看來他們的主子來頭不小。
隻有沈予初麵色清淡,眸中有一絲黯淡的愁緒。
沈予初接過旨,起身時,身形晃了晃,丫鬟忙上前扶她。
宣旨的公公是楚擇炎身邊的太監,看沈予初臉色蒼白形容慘淡,客氣問了句:“沈姑娘,無礙吧?”
沈予初搖搖頭:“勞公公費心。老毛病了,不礙事。”
她吩咐丫鬟拿賞銀打賞宣旨的宮人,自己先行回房休息。
大家歡喜地忙上忙下恭送宮人,沈予初走到臥房門前,卻忽地“哇”一口嘔出大灘鮮血,整個人直直倒下。
倒下去的瞬間,她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嗡鳴不止。
婢仆們驚慌的尖叫和呼號,她統統聽不見。
心口似有一把刀在瘋狂攪動,疼得她想,若是生命終止在這一刻,也好。
又是一年木棉花開的季節。
沈予初坐在木棉花樹下的搖椅上,如今她的身子很輕很輕,隻要微風過,甚至能將搖椅微微搖動起來。
晃著晃著,她幾欲睡過去。
一張毯子輕輕蓋到身上,溫柔的責備聲落下來,“又偷偷跑出來。”
沈予初抬頭,看見林源卿來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