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晚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我的名字嗎?”
太子實話實說:“沒有。”
朱晚照便道:“那看來情報不假,昨日與五皇子私會的人當中,應該就有王平安王大人。”
“說是私會,未免難聽。”李徹起身,負手向前走了兩步,一邊想一邊說道:“若老五用的是離間計,我一旦懷疑王平安或者其他人,就正好如他所願。而如果他們早已同心同德與我為敵,我再沒有任何動作,說不定也正中他們下懷,於暗處對我不利。”
朱晚照摳摳耳朵,有些無奈道:“我的太子殿下,你這要讓我將五殿下捆起來嚴刑拷打我擅長,但若讓我猜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實在不擅長。”
李徹隻當沒聽見他說的話一般,走在火爐邊伸出手在爐火之上一邊烤著一邊說道:“方才王平安不也說了嗎,曾經與同僚前去探望過他,但被拒之門外了,至於昨天的會麵,興許也隻是一次尋常探望。”
“殿下說的沒錯。”
“若是我昨日收到情報,興許會這麼懷疑,這隻是一次尋常探望,老五故意魚目混珠誤導了我,可老五為了達到離間的目的不惜出手斷了翻雲鋪子的這條線路,奪走了名錄。然而不管誰將名錄送到我的手上,聯想到老五殺人奪名的做派,我都會認定他們的會麵確實有問題,否者他也不至於為了掩人耳目的去殺人了。”
朱晚照目光呆滯的看著太子,見他的目光與自己四目相對,又飛快的搖搖頭,好使自己清醒一點。
“要不是說,這皇帝還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光是這七竅玲瓏錯綜複雜千絲萬縷的一顆心,那都不是人人都能長的,殿下,請恕下官實在沒有捋清之罪!”
李徹短促一笑,也懶的跟他再說一遍:“簡而言之,言而簡之,我就當沒看到這份名錄,既然他費盡心機的布局,既想讓我看到名錄,又想讓我信服,那我就賭一把,我隻當沒看到好了。”
朱晚照豎起了大拇指:“高,殿下實在是高。”
對於他拍出來的馬屁,太子冷哼一聲不置可否,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知音難覓並非之是說說。
“等到徐勃回來了,還得留他繼續做太子府詹士,父皇臥病期間若是朝中有大的人事變動隻會讓他對我忌憚,所以各個要職部門還不能動。而徐勃早先就是太子府府丞,這廂回來從詹士做起,也是說得過去的。”
提起徐勃,朱晚照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那也不能太委屈徐大人,畢竟他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子,殿下將他外放這麼長時間,回來做兩天詹士就提拔了太子府丞吧,也好彰顯殿下求賢若渴啊!”
“不提拔。”
朱晚照臉上的笑掛不住了:“是下官說錯了什麼話,牽連了徐大人?”
“這府丞之位他是不用做了,下麵要做的就是登堂拜相。”
這話說的有點遠,也有點不切實際,徐勃還很年輕,在朝中沒有任何根基和人脈。況且他一向都是老實本分,與人也是說一不二,並不圓滑世故的他也很難討人喜歡,在官員中間算是比較另類的一個了。
但朱晚照知道太子這話不止是說說,別說太子閱人無數深諳識人用人之道,就是他自小所受到的帝王教導,都足以讓他獨具慧眼。
若是徐勃是他想要栽培的人,那麼在不久的將來,登堂拜相也並非空談。
朱晚照出宮的時候挺高興的,因為那個他所等的人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而因為明晰帝壽誕在即,各地官員使節也都齊聚京城之內,讓這繁華的京師愈發顯得熱鬧非凡。
“看你這幾日在宮中也忙的腳不沾地,不如歇息一下,帶你到宮外轉轉,給你換換心情?”
這是李徹第一次真心實意沒有絲毫怨言的願意讓劉玉瑤出宮了,自從接了給皇上辦壽宴的差事,從白天忙到晚上,想要見她一麵都有點難。
今天晌午有些難得的,沒有往長春、宮去,而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屋裏看賬本子,厚厚的一摞賬本子上頭圈圈畫畫,掃一眼都覺得恍如鬼畫符一般。
這是她自己記的一筆小賬,也隻有她自己能看得懂了。
提筆在賬本上添了一筆,計算出一筆總和,她又翻了一頁,頭也沒抬的說道:“你也知道我整天忙的腳不沾地?誰像你這麼閑?還出宮轉轉?有這功夫,你給我算算賬啊。”
“我閑?”太子急了:“我非得像你一樣見不到人,才叫忙?再怎麼忙也不能連自己的男人和兒子都不管不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