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一切都是巧合,但男人的神情卻是騙不了人的。
尤其是那一雙冷漠的眼眸,除了莫君揚,還能有誰?
可時青雪想不明白的是,莫君揚怎麼會不認識她了呢?
“難道是因為剛才人太多,不便相認?”
時青雪暗自嘀咕,小心猜測。
阿保哪怕近在身邊,也沒聽清楚時青雪的話,疑惑地問:“你說什麼?”
時青雪又搖了搖頭,“沒,沒什麼。”
在沒有得到確切答案之前,時青雪決定按兵不動,首先得把虛實探清楚了。
剛入夜,時青雪就換上了夜行衣,悄悄摸出了大皇子宮。
她一早打聽好蕭揚的住處,加之涼國的皇宮不如莫國的守衛森嚴,她這一路上倒沒遇到什麼障礙。
青雪到達後才發現,這位寵臣的住處竟然沒有一個侍衛把守。
帳篷裏頭更是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見,更不知道裏頭什麼情況。
時青雪猶豫了一下,最終不甘心無功而返,決定給對方來個直球,直接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誰知她剛一踏進去,一道亮光從她眼前一晃而過,晃得她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然後,時青雪就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處有陣涼意。
青雪猛地睜開雙眼,借著微弱的亮光,看見莫君揚就站在離她不足一米遠,鋒利的短劍就橫在她的脖頸上。
對著她的是那雙不帶一點感情的愣眸。
“君、君揚!”時青雪一怔,簡直不敢相信莫君揚會如此對自己。
蕭揚聞言,神情更冷,利刃又貼近時青雪的脖頸一分,再動一下,就能真的割破她的喉嚨。
“你究竟是誰?”
時青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過了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和聲音,以一種十分緩慢的聲音答道:“君揚,我是青雪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青雪的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渴求與希冀,微弱的希望之光在她眼中閃動。
她希望莫君揚能夠告訴她,之前的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他沒有不認識她,更沒有要對她刀劍相向。
可男人隻是略微蹙眉,很快又恢複一貫的冷漠,語氣冰冷地說道:“我不是君揚,你認錯人了!”
說完,他將手中的短劍從時青雪的脖子上挪開,像是確定了她對他無害後,就流露出那種事不關己的冷淡,漠然趕人:“你走吧!”
時青雪哪裏是那種輕易就放棄的人,見蕭揚收回了劍,她非但沒退,反而往前又走了一步,激動地抓住莫君揚的衣袖,喊道:“君揚!我是青雪啊!你不認識我了嗎?你……”
她說得有些激動,所以沒注意到她剛抓住男人衣袖那一刻,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微妙的顫動,隨即很快又恢複冷漠。
蕭揚隨即衣袖一甩,震開了時青雪的兩隻小手,往後退了一步,再次提劍將利刃架在了青雪的脖子上,“閉嘴!我說了我不是什麼君揚,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
冷漠的聲音裏透著嗜血的殺意,以時青雪對莫君揚的了解,眼前人說的,不是虛言。
時青雪一愣,然後不動了。
不是因為她害怕莫君揚的利刃,而是她頭一回麵對男人的殺意,讓她一時間,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候,門簾再次被掀了起來,一個少年跑了進來,急聲道:“蕭大人請手下留情!”
阿保匆匆跑到時青雪身邊,想要將青雪拉開,又懼於那把短劍,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溫和地向蕭揚求情:“蕭大人請勿動怒,雪姐姐是本殿的貴客,初來乍到,若是因此冒犯了大人,請大人看在本殿的麵子上,不要與她計較!”
他的話說得流利,但後背早已經嚇出了一層冷汗。
實在是這位蕭大人的傳聞太恐怖,誰的賬都不買。
阿保真擔心蕭揚手起刀落,時青雪的腦袋就沒了啊!
三人就這麼僵持了有足足一刻鍾,蕭揚才緩緩收回了劍,轉身背對二人,冷漠開口道:“你們走吧!”
阿保原本都已經握緊拳頭,準備跟蕭揚幹一場了,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輕易就收回了劍?
跟傳聞中的似乎有點不一樣啊!
阿保又是驚奇,又是疑惑,但當務之急還是先離開這裏為上。
他抓住時青雪的手臂,關切地問:“雪姐姐,你沒事吧!”
時青雪這時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她雙眼晦澀地望向那個後背寬闊剛毅的男人,一時隻覺心澀難耐。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眶滑落。
驚得阿保失聲大喊:“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