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爭執,自從江念安遇到這個叫景彥白的男人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她要輸。
白紙黑字的合同,還有她江念安的大名,都握在別人手裏了。在這個處處講究證據與法律法規的時代,江念安一來沒有人家騙她簽合同的物證,二來也甭想指望那個為她牽線的中介大媽站出來,為她做什麼人證,還想要什麼翻盤的機會呢?
擺在江念安麵前的路,有兩條。要麼,乖乖留下來給人當免費保姆,要麼,賠錢。
很明顯,江念安,一個窮得還要靠人救濟的學生妹,無論如何也籌不到這麼多錢,哪怕就是搓根草繩把她綁去賣了,也不一定有人肯花這三十多萬來買她。
況且,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許自己被明碼標價地拿出去賣。
“你究竟想怎麼樣?”沉默了半晌,江念安總算認命了,“我應該沒有得罪過你吧,景先生?”
就在江念安沉默的這一會兒,景彥白已經洗了一盤水果出來,江念安和他說話的時候,他正在一心一意地削著梨。
“嗯,當然沒有。”
“你住得起別墅,再怎麼樣也是個有錢人吧?景先生,你長得又好,又多金,想要找個女的陪你,根本不需要動這麼多手腳吧?”
景彥白咬了一口梨,總算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江念安,點了點頭,道:“繼續說。”
“……所以,請問景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江念安將手背在身後,狠狠地捏著拳頭,緊了又鬆開,“至少讓我知道自己衰在哪裏了吧?”
景彥白又咬了一口梨,眨了眨眼睛,盯著江念安的臉,安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江念安也在等他的回應。
互相對視了幾秒之後,景彥白伸出了手,把帶著牙印的梨托到了江念安的麵前:“你要吃梨嗎?挺好吃的,喏,給你咬一口。”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在談錢的時候,江念安總是比較較真的,尤其是現在,莫名其妙就要被人脅迫著付什麼“違約金”,她當然不幹!
景彥白不是看不出來江念安眉宇間湧動的怒氣,可他偏偏挑釁似的冷笑了一聲,再啃了一口梨,半晌,才幽幽地回了一句:“自己蠢,不要怪別人。”
“嘩啦”。
江念安積攢在胸口的怒氣,在被景彥白再一次調丨戲、羞辱之後,徹底爆發。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她抄起了桌上的冰水杯,悉數潑到了景彥白的臉上。
這水杯可不小,裏麵起碼也裝了一升的冰水。現在可不比夏天了,被冰水混合物這麼“嘩啦”地從頭澆下來,還是很冷的,何況景彥白現在全身上下隻穿了個褲衩。
江念安麵無表情地望著這個從頭到尾都在無視她的男人:“景先生,關於合同的事情,我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明天繼續談,再見。”
然而,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被景彥白一把抓住了手臂,狠狠拽了回去,轉身就被用力摁在了沙發上。
景彥白仍然是麵帶微笑,隻是目光冷得像剛剛那一大杯的冰水。
“江小姐,你是不是覺得我景彥白太好說話了?”
一個年輕的女生,被一個隻穿條褲衩的男人摁倒在沙發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再怎麼說,第一反應也得慌張一下吧?可江念安卻是個例外,她帶著霸道總裁式的邪魅微笑,抬腿便夾住了對方的雙腿,反捉住對方的雙手,將人摁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