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終成眷屬(1 / 3)

安念念的全家都被震驚了。

闕濯來她老家了?來幹什麼?出差?

她不過就脫離工作環境那麼一小會兒,就已經完全把握不住老板的行蹤了嗎!?

顯然桌上剩下幾個人也和她一樣震驚。安念念稀裏糊塗地應下然後掛了電話,就聽身旁的祁小沫用無比誇張的語氣哇了一聲:“天呐,他竟然直接來了,這是來見家長的嗎?”

然而安念念從她的眼神中也隻能讀出‘什麼情況’這一點點簡單而又直接的信息。

“哇,念念,看來闕總真的很愛你。”琴琴當然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麼一個展開,但她的心理素質與演員素養顯然比祁小沫要好得多,就連感歎的語氣聽起來也很自然,“那正好呀,你把這裏的定位發給他,我再去加兩個菜,他喜歡吃什麼?”

安念念幾乎是想也沒想:“杭椒牛柳來一個吧,再來個鬆子魚,謝謝。”

事態緊急,琴琴既然自發地想當服務生她也管不著。安念念給闕濯發完定位之後那手指頭在手機屏幕上都敲出了虛影。

安念念:闕總,闕總您這一路辛苦吧?

安念念:您什麼時候到的啊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去接您啊!

安念念:酒店訂好了嗎我現在幫您訂啊!

馬屁三連發出去之後,安念念又趕緊開始看酒店,一看見微信有推送馬不停蹄點進去,就看見闕濯回了她一個:

你不是說我到你這你全包嗎?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來著。安念念隱約有點印象,但這玩意兒不就是一句客套話,闕濯這商場老油條還能聽不出來?

得,但無論如何安念念還是飛速把酒店給闕濯訂了,然後屁顛屁顛兒地準備下樓接人。

然而就在她下樓的路上琴琴也跟了上來,還親昵地挽上了安念念的手:“念念,你上次都還沒跟我說,你和闕總是怎麼認識的呀?”

安念念不著痕跡地擺脫掉她的手:“哦,我沒跟你說嗎,我是他的秘書。”

“哇,辦公室戀情啊,好浪漫哦!”

琴琴就這麼纏在安念念身邊問東問西,確實讓人心情好不起來。好在這城市不大,從機場到市中心也不過就二三十分鍾路程,闕濯來得很快。

他十分入鄉隨俗地在一身深灰色長毛呢大衣外又套了一件黑色長羽絨外套,風塵仆仆地從出租車上下來,安念念習慣性地想幫他打開後備廂拿行李,就被他拉住:“什麼也沒帶,別拿了。”

行李都沒有?

這是一結束手頭上的工作就來了啊。

闕濯很少有這麼準備不周的時候。可安念念還沒來得及說話,琴琴就已經先忍不住接話道:“闕總是不是迫不及待來見念念啦,你們這感情也太好了吧!”

安念念聽著心裏一驚,生怕闕濯聽出點什麼端倪,可他卻沒接話,好似默認,然後朝琴琴客氣地伸出手:“王太太。”

“哎呀,不用叫我王太太啦,這次隻是訂婚而已,而且我可是念念的朋友誒,”琴琴與闕濯握手時又彎起眼朝他努力綻放出自己最燦爛甜美的笑容,“叫我琴琴就好啦!”

“那樣恐怕王先生得吃醋了。”闕濯輕描淡寫地說完後抽回手又將目光看向安念念:“走吧,讓我去跟你的朋友們拜個年。”

他就站在餐廳門口,站在安念念身前,身上的羽絨服上隱約可見幾個雪花融化後顯出的深色水點,背後披著身後路燈的光,給他身體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真是像極了天神下凡拯救她這個俗人。

天呐,上帝啊,不管你存不存在,真的,真的謝謝你把闕濯帶到了我身邊。

要不是礙於琴琴在側,安念念是真想抱著闕濯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上一場再說。

祁小沫坐在座位上翹首以盼了半天,總算把人給盼來了,隻看了一眼就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安念念擋在門外,等包廂門關上後恨不得薅住她的衣領咆哮:“這也太帥了吧,泡他,安念念我命令你一定要泡到手!”

“……”安念念有片刻語塞:“激動啥呢沫姐,又不是沒見過!”

“我說實話,要那晚但凡光線好一點點,我都不能讓闕濯送你回去。”祁小沫捂胸作痛心疾首狀:“你這不肯定見色起意?”

這話安念念立馬就不愛聽了:“那你還挺瞧得起我的!”

“好好好,我不跟你說這些!”祁小沫一把打斷她的話,“你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大年二十九,他大老遠來找你我不信對你沒意思,你要抓不住這個機會泡到這個帥比,你以後就不是我姐妹了,我倆從此恩斷義絕!”

“…………”

這怎麼三兩句話的時間裏,事情就這麼嚴重了。

安念念感覺這事兒好像大了,到時候闕濯泡不到姐妹也沒了。她憂心忡忡地推開包廂門回座,就正好看琴琴起身給闕濯倒酒,順勢俯下身秀了一波事業線。

“闕總可以嚐嚐這家店的梅酒,度數不高,喝著玩玩。”

琴琴的聲音幾乎要擠出蜜似的甜,闕濯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就連目光也很淡,從始至終地禮貌地看著琴琴的臉,等酒倒滿後也隻淡淡一聲“謝謝”,甚至都沒有要端起酒杯喝的意思。

女友這前後的反差自然導致中年男人臉色不太好看,卻礙於闕濯在場也沒說什麼。見安念念回來,琴琴立刻也給她的杯子裏滿上一半,然後朝她彎起眼睛笑:“念念,你們倆在外麵說什麼悄悄話呢,幹什麼躲著我們呀?”

“我在說闕總好久不見,長得更帥了。”祁小沫率先回座,“闕總,不地道啊,把我們家念念追走了也不請我們這群娘家人吃個飯。”

你這就已經娘家人了嗎。

安念念入座的時候剛好聽見祁小沫這麼一句,差點兒沒坐穩,她瞪圓了眼睛看著祁小沫,就看她朝自己快速地吐了吐舌頭。

安念念心想這是要完啊,闕濯以前出去應酬的時候也經常遇到些不合時宜的玩笑,比如要把哪個老板的女兒介紹給他之類的,但闕濯從來都不接——

正這麼想著,闕濯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是,那今天這頓先算我的,過兩天再找一個各位都有空的時間再聚一次。”

——接的也太順了吧!?

安念念有點傻眼,闕濯這人從上次晚宴也能看得出來,就是憑實力不給麵子的典範,應酬的時候哪怕是公司的大客戶要真說了什麼讓他不快的話他臉也說冷就冷,什麼時候這麼給人麵子過。

琴琴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卻立刻又湧出更加熱情的笑容:“那今天既然闕總都遠道而來,就幹脆讓我們八卦個過癮嘛,聽念念說你們是辦公室戀情,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呀?”

聞言,闕濯側過頭看了安念念一眼,安念念趕緊心虛地低下頭去,然後拿起手機悄悄地給闕濯發了個微信:闕總對不起,我在朋友麵前吹牛了,求求你幫幫我,我事後做牛做馬為奴為婢也要報答您!

闕濯的手機屏幕亮起,他掃了一眼,麵無表情地拿起手機挑了他最感興趣的四個字進行了回複:

做牛做馬?

按下發送的同時,他重新將無波的目光投向對麵挽發的琴琴。

“今年十月下旬開始的,大概是二十一號前後。”

好具體啊。安念念其實都不太記得十月二十一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現代社會就有一點好處,自己不記得的事情,手機會幫著記。

“哇,紀念日記得這麼清楚嗎,好浪漫哦……那你們是誰追的誰呀?”

那頭琴琴還在問,安念念卻在桌下悄悄地翻起了微信聊天記錄。

當她點開十月二十一號那天的聊天記錄時頓時一道閃雷在她後腦勺炸響——那天竟然就是她喝了斷片酒揚言要對闕濯做點什麼的日子。

“是我追她。”

安念念側頭對上闕濯的目光,露出一個看似羞赧的笑,內心卻是已經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果然,果然那次的事情還是給闕濯留下了一些心理陰影,讓他永遠記住了那個黑暗的日子。

受害者永遠銘記,而加害者早已忘卻。

安念念啊安念念,你真是太過分了,以後不對闕濯好點你就簡直不是個人!

“那,闕總你最喜歡我們念念哪一點啊?”

對麵的琴琴把波浪卷的長發撥到耳後,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闕濯一眨一眨的,安念念卻在桌下接著給他發微信:闕總……QAQ

看得出她有多愧疚無措,就連QAQ都發出來了,闕濯還沒來得及問QAQ是什麼意思,就看見安念念的微信接二連三地又過來了。

安念念:您最近身體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