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歡,你倒是個有本事的。”
坐在牢房前,那個一襲紅袍的男子,雍容華貴,與這陰暗晦澀的牢房是那個樣的格格不入。
顧承歡在牢裏,眯著眼眸看著對麵的男子,前一刻矮胖的牢頭還在她麵前耀武揚威,下一秒她已經躺在地上屍首分離……
想起曹忠死時的畫麵,顧承歡的胃再一次開始翻湧,捂著唇急忙跑到角落裏吐了個天昏地暗。
鶴玄之猩紅的唇角微微勾起,帶著邪肆的笑容,“想不到你也會有看見死屍難受的一天……”
他還想說,顧承歡你不是最最鐵石心腸了嗎?這一條人命算什麼?
可是他沒有,看到那雙黑漆漆的眼眸,傳來刻骨的恨意,鶴玄之嘴裏惡毒的話語也不知怎麼的就忽然說不出來了。
“鶴玄之!你究竟想怎麼樣?”
一次次的囚禁,一次次的折磨,一次次的傷害她身邊最重要的人,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這話問出來,鶴玄之就是一愣。
做什麼?做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她來做什麼,否則他也不會冒著那麼大危險將她藏在皇宮之中,那麼久都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還讓她跑掉……
想到這裏,那雙藍幽幽的眸子忽然對上顧承歡的,裏麵隱隱閃爍的恨意,讓顧承歡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做什麼?嗬嗬,都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顧承歡,你說我要做什麼?”
“你是想要我的性命嗎?”顧承歡揚起小臉,絲毫不畏懼地對上那雙藍瞳,“鶴玄之,你若是想要我這條命,可以,我給你,但不是現在,我還要報仇!我還有一些人一些事沒有處理,等到我報了仇之後,我一定會給你個交待,到時候是殺是剮盡管由著你。”
顧承歡說的激動,絲毫沒有看見自己說到報仇的時候,男人眼中下意識的閃躲。
他隻是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怒聲吼道:“別做夢了!顧承歡,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掏出我的手掌心!”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就好像在逃避什麼一般。
可身後卻傳來女人的吼聲,讓他忍不住停下腳步。
她說,”那你究竟要我怎樣?!若是想要這條命就盡管拿去!別拖拖拉拉地惡心人!還是……鶴玄之你喜歡上我了,舍不得殺掉我?”
鶴玄之能清楚地感受到,當她口中的那個喜歡傳來,自己的心明顯漏跳了一拍。
他緩緩轉過身去,目光在對上那雙黑眸是,有一瞬間的慌亂,可是很快,他便扯唇嗤笑道:“顧承歡,你別做夢了!喜歡你?下輩子吧!”
這次他匆匆離開,腳步沒有意思停頓。
顧承歡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一陣失望。
看來激將法是沒有用的……
就這樣,顧承歡被迫在監牢裏住了下來。
牢裏麵的環境自然是比不得外麵,可是鶴玄之對她說到底還不算太壞,自從他來過牢房那次之後,她雖然談不上吃香喝辣,卻也是好吃好喝地供著。
矮胖的牢頭死了之後,又來了一個新的牢頭,再加上先前的容長臉,兩個人對她都沒有再惡劣過。
連帶著,冷月的傷口也恢複的很好。
見顧承歡吃著手中的饅頭正香,這幾日的時間非但沒瘦反倒胖了,冷月忍不住嗤笑,”顧承歡,你倒是樂得自在。“
顧承歡抬眼看了冷月一眼,對於她的冷嘲熱諷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她吞下口中的饅頭,樂天地說道:“如果我怨天怨地的就能出去了,那麼我寧願哭瞎眼睛。可惜,沒有這個如果,我若是再不對自己好點,怕是出去以後都沒有報仇的力氣了。”
報仇,報仇,支持她顧承歡一直活下去的動力就是這兩個字。
沒有親手手刃殺害父親的凶手,她是死都不會瞑目的!
“報仇?”冷月放下手中的筷子,笑容別提多諷刺,“我看你口口聲聲地說要報仇,真是覺得你很可憐,你可知道你真正的仇人是誰?”
真正的仇人?那還用說?
腦海中浮現起顧如山那張臉和自己父親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孔,顧承歡幾欲將手中的筷子掐斷。
“我的仇人我自是知道,不牢你費心了。”
顧承歡不在看冷月,那天鶴玄之沒有來之前,她自認為和冷月的關係已經好了那麼一點點,可是從鶴玄之走了以後,冷月就越發地看她不順眼,有事沒事就要找她的麻煩,甚至說話都帶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