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玄之心意已決,怎麼回事絕心一個認錯就能改變的?
最終絕心還是悲痛離去,隻不過他臨走時候看顧承歡的眼神,無比怨毒……
“他要領什麼罰?”顧承歡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懲罰能讓絕心怕成那個樣子。
不過鶴玄之可沒有準備告訴她,“你是準備在裏麵呆上一輩子不出來了是嗎?”見顧承歡隻是看著自己,一句話都不說,他唇角微揚,嗤笑道:“不是很想殺了我嗎?怎麼?這就泄氣了?”
才不過三天沒見,她便已經瘦成了這副模樣,鶴玄之忽然務必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可是腦海中浮現起那個男人的麵孔,鶴玄之便狠下心腸。若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後果隻會比現在更要糟糕一千倍一萬倍,所以他不會後悔,也不能後悔!
“顧承歡!我人就在這裏,現在你打開牢門變可以殺掉我,快來啊,你還等什麼?不想為你撫琴報仇了嗎?你知不知道他死的時候有多慘?他被人挖去了雙眼,割斷了舌頭,甚至連……”
“閉嘴!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顧承歡的身子劇烈顫抖著,鶴玄之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在淩遲著她。
雙手緊緊抓著鐵籠,顧承歡的聲音近乎嘶吼,“你為什麼要殺我父親!為什麼?!我一直將你當做親人!一直……一直都是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淚水奪眶而出,一滴滴滑落蒼白到幾近透明的臉頰。
鶴玄之的心口微微抽痛,其實當初下手的時候他變回預料到有這麼一天,所以恨吧……盡管恨他吧……
“親人?你說你把我當做親人?顧承歡別逗了,當年那你將我賣給逍遙王的時候,可曾拿我當過親人?當你享受著勝利的果實,可否想過我在受著怎樣的奇恥大辱?沒有,顧承歡你沒有,你口口聲聲說把我當做親人,不過是為了騙你自己的良心而已,而我,再不會信!”
“賣?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將你賣給逍遙王?請你解釋清楚!”
“別裝糊塗了,當年顧如海因為牽扯到文字獄一案,險些就要被皇上問斬,可是沒過幾天便由逍遙王出麵,為你父親平反,最終你父親隻是斷了一條腿,其他人卻都被滿門抄斬!別告訴我這件事你根本就不知道!顧承歡,我不管你究竟有多少苦楚有多少無奈!總之你將我賣了,當我心心念念地等著你來救我的時候,卻得到晴天霹靂的消息,說你將我賣給我逍遙王,你可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心碎欲死?痛入骨髓?不不,這些都不能形容我當時的感覺!”話說這鶴玄之手指著自己麵上的半邊銀麵具,淒聲質問道:“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何帶著這個破麵具?好,現在我就讓你看看,我這些年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也不等顧承歡做出什麼反應,鶴玄之一把扯下那滲著冰冷的銀麵。
顧承歡的呼吸幾乎在這一瞬間止住,隻見他傾城的容貌下,那半張臉上一條又深又長的傷疤布滿了大半張臉,像一條可怖的蜈蚣,在陰森的牢房裏越發覺得滲人……
“怎……怎麼會這個樣子?是誰幹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聽完鶴玄之方才的控訴,顧承歡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好了。
鶴玄之所說的什麼文字獄,她從來沒有聽父親提起過,更沒有因為這個將鶴玄之賣給赫連城。這一切的一切一定都是赫連城的陰謀,可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就為了讓鶴玄之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嗎?
此時再看到他臉上的傷疤,顧承歡已經顧不得心中的恨意,滿腦子都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麵?她解不開了,他們誰都解不開!
“誰幹的?”因為那被毀了的半張臉,讓此刻身著一襲白衣的鶴玄之看起來似是從地獄裏來的魑魅,因為常年帶著麵具,另外半邊臉終日不見陽光,麵色便猶如死去很久的屍體一般,他幽藍的眸子怨毒地瞪著顧承歡,恨意似乎已經要將他吞噬,“嗬嗬,你說,誰幹的?”
他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自己臉上的傷疤,那副模樣讓人看了心生顫抖。
“我怕啊,我好怕啊,我一日一日地等待著你來救我,我一心一意地以為終有一****一定會來救我,所以……那麼多屈辱我都一一挨過來了,因為我相信,終有一****會來救我的。可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當我終於明白你再也不會來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好害怕,我怕我這一輩子都會活在那奇恥大辱之下,我怕總有一天我會等不到你來,便早早地被折磨至死!所以……所以我想親手毀了這張臉,都是因為它我才會成為他們褻玩的對象,都是因為它,我才會……才會與喜歡的人分離,所以毀了吧,毀了吧……嗬嗬,你說我多傻,多少人夢寐以求,求之不來的容貌竟然被我親手毀了?當有一****發現原來沒有這張臉我什麼都不是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更害怕!我害怕的幾乎食不下咽,夜不能安!我很怕死!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麼的怕死!我還沒有見過我的爹娘,我還沒有對心上的人說我喜歡她!雖然她那麼久那麼久也不來救我出去,可是還是喜歡她怎麼辦呢?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