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隻是,在唐梵要刺到我的時候,沉香卻突然擋在我的麵前。
那一刻,我的心神俱裂。百骸冰涼,五年前我沒有在,隻看到沉香冰冷的身體。五年後,我在,卻看到沉香離開的過程。
這是一種多麼大的諷刺?我還是讓沉香受到了傷害。
冷了臉對著唐梵道:“你回去告訴父皇,他不用花費心思了。我去意已決。也不用再來找我。從今後,天下再沒有三皇子清越。”
我連妻都保護不了,江山對我來說何用?
抱著已經冰冷的身體一步步的胡亂走著,隻想讓她醒來。我的衣衫上全被沉香的血浸濕了。
抱著沉香的手也在顫抖,這,這許多的血代表著沉香再一次遠離我了。
我不能讓她死去,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同她說,我還沒有告訴她,我是如何認出她的。她不能死,不能死。
我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走到了哪裏,看到眼前有一塊大石頭,便放她在上麵。給她輸入內力。
可是她的身體正在逐漸僵硬,我輸入的內力,都被抵擋回來。
四周很靜,樹木隨著風慢慢搖曳,漫天的恐懼四麵八方擠壓著我。空氣中的一切都在抽離我的思維。他們都在告訴我一件事情,沉香再次離開了我。
為什麼?為什麼?我對著山陵呼嘯,既然讓我們重逢為什麼卻要再一次分開?
我的心隨著一聲長嘯碎成了無數碎片。生生的撕裂我的魂魄。
太陽白光刺烈烈的照入我的眸子,如無數的利劍一樣,穿透我恐懼的那層防線,心口一甜,我壓抑著沒有讓它翻湧上來,卻感覺到了眼眸中的熱浪。
霧氣朦朧著我的視線,什麼時候太陽紅了起來。是了,它定是後悔收了我的沉香,沉香,沉香,我的妻子啊,歸來兮,歸來兮……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我轉醒過來。醒後眼前一片黑暗。父皇的聲音略微蒼老,他說,我的眼睛已經無法複明了。
嗬!這樣最好。有眼等於無眼,那樣的沉香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麵前,我卻沒有發現。要眼睛何用?眼睛容易欺騙自己,用心感受就可。
我辭別了父皇,尋了一個安逸的地方隱居起來。
木子已經離開了我,這孩子一直在我身邊,突然離開了,還是不適應。把他的屍體連同燕香的屍體一起掩埋起來。
酹酒三杯,日月同祭!
回來的時候,聽到一聲低低糯糯的喵嗚聲,心中沒來由的輕顫。一隻小貓咪,手慢慢的覆上光滑的皮毛。那小小的身體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罷了。既然你我有緣,且帶你回去吧。
每日裏,聽著小貓咪喵嗚喵嗚的叫聲。它伸出舌頭溫濕的感覺透過肌膚傳來。心中暖洋洋的舒服。
於是放任它同我一起吃飯、休息。自沉香去後,第一次平靜,第一次安睡。
每每抱著這個嬌小的貓咪,我都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它有時候也很調皮,抓著我的衣袖不斷的蕩來蕩去,我便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
眼睛已經看不到了,從下人的口中知道它是一隻雪白的貓咪。
每日裏從不離開我的左右。隻是每月的初六是我必須要離開的時候。因為那一天我會去杭州。
師傅幫我找了一種秘方,隻要我每月用心頭血一碗,慢慢的浸入在玄冰中,沉香的魂魄就會受到牽絆而慢慢聚集起來。
這點血算什麼,隻要沉香能回來。我這具皮囊都給了她也無妨。
隻是回來的時候,隱約感覺身後有人跟蹤。難道是唐梵發現了我的行蹤嗎?心中冷笑,現在都這樣了,還能怎麼樣?卻裝作不在意,故意讓他接近。隻等他一擊不中的時候,生擒他。好找出幕後之手。
回到書房,習慣的拿起手稿,卻觸摸到一片狼藉。觸手毛絨的溫暖,心中大驚。這是給沉香的信,它,它給糟蹋了?
不由怒道:“這哪裏是你呆的地方。給我下去。”手中已經加了幾分力量。把它打出了窗外。
聽得它發出的慘叫,又有些不忍,想讓人把它抱回來。突然那個刺客伺機而動。
隻想揮手一手製住了刺客。卻感覺一陣悠的風起,撲哧的一聲,身體竟然不疼,難道誰擋在我的身前?
來不及細想,揮手一掌把刺客打到飛身摔倒。用手慢慢的在地上探索。
濕漉漉的還有體溫的貓咪在我的手下呼吸漸漸失去。心嘭的被磐石撞擊了一下。生疼生疼的。這隻貓咪通人性。它,它竟然為我擋了劍。
我剛剛還把它打了出去。輕輕包起它,想讓人看看它還有沒有救。
忽然有人來報,沉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