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謙之緩緩說著,恨不能把心剖開來給她看。趙玉塵又是歡喜又是感動,反手將他擁住,口中卻仍舊耍著甜蜜的小性子:“別油嘴滑舌騙我!陸小姐有你為她寫的洛神賦,我可什麼都沒有呢!”
知她並未真的生氣,顧謙之輕撫著她的後心,聲音似調了蜜:“洛神賦雖好卻有些悲傷,不適合你這麼個熱鬧脾氣。以後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寫什麼,好不好?”
“嗯。”趙玉塵使勁點頭,偎在他頸間乖順得像隻狸奴。
二人沉浸在幸福之中,良久未有動靜。待回過神後,顧謙之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眸裏的光驀地沉了一下。
“那……我還用睡廂房嗎?”
趙玉塵低頭偷笑,輕輕搖了搖頭。見她這般反應,顧謙之莫名欣慰,剛想要摟著她合衾共眠,忽覺肩頭處一緊,又被她撐在半空。
“怎麼了?還有問題?”
“沒……”趙玉塵還是搖頭,視線始終垂著,臉上早已紅透了,連凝脂一般的秀頸都泛了紅暈。
“那……怎麼了?”
聽他問得傻裏傻氣,趙玉塵嬌嗔地別過頭:“緊張。”
“哈?”顧謙之一愣,隨即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緊張什麼?”
聽他毫不掩飾地揶揄自己,趙玉塵恨不能鑽進地縫,轉回頭來恨恨瞪著他:“我當然緊張!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洞房!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早就經曆過一回,自然不緊張了!”
“這……洞房這種事還能一回生二回熟嗎?”顧謙之好像聽到什麼了不得的話,笑到捶床,笑了半天,又一臉嚴肅地盯著她,一手擰著她小巧的鼻尖,“誒,你可別冤枉我。今日也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洞房!之前……因為父親離世,我與止止恪守規矩,可是半分雷池都不敢越!”
“哦?”聽他這麼說,趙玉塵來了精神,“原來你也是初生牛犢啊!”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詞?”顧謙之好氣又好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那……”趙玉塵支支吾吾拖長了尾音,怯生生指了指外麵的幾案,“你讓我喝點兒酒吧,壯壯膽。”
顧謙之看看她,又看看幾案上的酒壺,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之後又是一陣狂笑。
“你啊!沒聽說過酒以成禮,過則敗德?合巹酒已喝過,不可再多喝了!”
趙玉塵皺眉,不悅地杵了他一下:“文帝的文章是讓你這麼亂用的?!”
顧謙之猛地俯下身子,幾乎與她貼麵對視。趙玉塵倏地睜大了眼睛,一顆心撲通狂跳,整個人僵得動也不能動。
“好,那我換一句。”顧謙之滿意地看著她驚慌失措的可愛模樣,聲音低沉似是蠱惑,“嘉儀氏之造思,亮茲美之獨珍。我有你,不用喝酒也會醉的。”
夜色漸濃。
柔情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