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其他幾個同行的兄弟也勸起劉大山來。一個黑臉敦厚的兄弟說道:“大當家的,我們早已經把咱們寨子附近壞事做絕的大戶都拔出了,而你又不讓搶平民的,兄弟們要是再不開張都要餓肚子了。”
好半天,劉大山狠狠的點點頭,同意了。對楊靖說道:“如果這次能夠成功,我就記你一功,讓你當六當家。”楊靖聽了,連連點頭。其它的幾個人知道大當家這是在關照楊靖,也沒說什麼,畢竟他們不是軍隊。
明朝這個時候家族觀念重,如果劉大山不關照顧楊靖。別人反而會在背後說他不講情義了。
在路上,楊靖通過劉大山的介紹,知道跟他出來的就是山寨中的所有的當家的。分別是二當家馬金貴,三當家劉滿倉,四當家馬雄,五當家李同。都是活不下去了才領著幾個要好的人上山落草的。
劉大山、楊靖等人一直在路上走了三天,先朝北走,再向西走,才趕到山寨。那山寨離破胡堡不足五十裏,楊靖看了,著實為這些膽大包天的人心驚。劉大山看見楊靖的樣子,知道他在想什麼,便道:“現在大明已經徹底腐朽了,這種軍事重地,大明的官兵卻對其敷衍了事,這周圍還有好幾股像我們這樣的山寨。隻要不去招惹官兵,官兵也不會來找你麻煩。”楊靖聽了,暗暗咂舌。
進了山寨,楊靖看其和普通的村子沒什麼區別,甚至有些寧靜祥和。要不是提前知道這是一個土匪窩,楊靖還以為自己走進了一個普通的村寨呢。
劉大山陪楊靖四處轉了一圈,認識了一些山寨中比較重要的人。便拉著楊靖回自己家了。劉大山一邊走一邊對楊靖說:“我讓你見一個人,非讓你吃驚一把。”楊靖奇怪地問道:“舅舅,到底是誰啊?你先給我透漏一下。”劉大山笑著說道:“你慌什麼。你現在不認識她,不過我給你介紹一下你就知道了。”
楊靖奇道:“到底是誰啊?”看了一眼劉大山,開玩笑的說道:“舅舅,不會是你的相好吧?”劉大山聽了,難得的一次臉紅,說道:“什麼相好?那是我正宗的老婆,明媚正娶過來的。你個小孩兒知道什麼。”
“我已經不小了,”楊靖委屈地道,“我都十五歲了,是一個大人了。”劉大山故意用不屑口氣地說:“什麼是個大人了,毛還沒長齊呢。”
楊靖聽了,不禁怒道:“我怎麼不算大人了,我這個年齡,要是在家,說不定都娶妻生子了。”
劉大山見楊靖生氣地樣子,好笑地說:“你即使是在家,你也不可能娶妻生子。”見楊靖用奇怪地眼神看著自己,解釋道:“你的那個未婚妻還未長成呢,你怎麼娶妻?”楊靖恍然大悟。他根本就沒見過那個所謂的未婚妻,一點印象也沒有。再加上已經六七年沒人在他麵前提過。更重要的是那時候他僅有八歲,年紀太小,這種印象不深的事幾乎都忘記了。所以他一時沒想到。
說著已經到了舅舅家。劉大山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裏麵一陣聲響,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婦人打開了門。她看見是劉大山,高興地說:“回來了。”眼睛裏滿是喜悅之色,說著又奇怪地看了看劉大山身後的楊靖。
楊靖連忙上前,躬身叫道:“舅母。”這時,劉大山解釋道:“這是我的外甥兒——楊靖。是剛從大同過來的。”
那婦人瞥了一眼劉大山,慎道:“什麼你的我的,你的外甥兒還不是我的外甥兒?”又熱情地對楊靖說道:“楊靖啊,別客氣,到這兒就是到了自己家,千萬別跟舅母客氣。”楊靖還沒說話,劉大山插話道:“他是不會跟咱客氣的,楊靖這小子和我是過命的交情,怎麼會與我們講客氣呢。”那婦人瞪了劉大山一眼,道:“你呀,跟自己的外甥兒還提什麼過命的交情,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劉大山聽了,嗬嗬直笑。
楊靖聽著二人鬥嘴,這種溫馨的情景讓他不由想起小時候在家無憂無慮的日子。那時候,父母也經常這樣鬥嘴。但自己卻不知道這也是一種幸福,沒有去珍惜它。現在自己想去聽卻沒有機會,這真是一種悲哀,不由的,楊靖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