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塘的兩天過的太快,太美,太好。
蘇景拿著瓶啤酒靠著桌子,西塘酒吧裏駐唱歌手唱著一首伍佰的老歌。宋喬在她的旁邊,輕聲哼著曲調。蘇景把頭靠過去,想聽的清楚一些,宋喬敲著她的頭說:"你幹嘛啊。"
"我想聽你唱,你唱的肯定比他唱的好多了。"蘇景指著前麵的駐唱歌手。
宋喬靠近蘇景的耳邊輕聲哼唱一首與之全然不同的歌。
射燈的五光十色裏麵,蘇景的眼裏,宋喬的聲音,曾經渴望的美好愛情,記憶的深處。幸福哪怕隻有這短暫的兩日,也可以在記憶裏長久的存貯。這個世界無論什麼都變化的太快,越來越多的時候,好像隻敢謹小慎微的捧著記憶裏的那點兒美好在漫長的寂寞裏拿來聊以慰籍。
蘇景撫著臉頰,悄悄拂去眼角未來得及落下的一滴眼淚。她舍不得,當渴望的那份感情越來越靠近,也就越來越煎熬。煎熬於宋喬有意無意的溫柔,煎熬於自己內心沉沉浮浮的掙紮,煎熬於對於未來的一種迷思。
夜深,蘇景跟宋喬回到客棧,各自都有著心事便草草的洗漱過後躺到床上。
蘇景看著透過窗戶投進來的月光,輕聲問:"宋喬,你睡了嗎?"
宋喬閉著眼睛答道:"還沒,怎麼了?睡不著?"
蘇景嗯了一聲,想起郭茗琳在酒吧門前跟她說的話,'人活一輩子太短暫,保不準哪天遭遇個什麼意外。你總是糾結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有朝一日後悔?'
蘇景轉過頭,看著宋喬在月光裏的臉問:"要是2012是真的,你在此之前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宋喬睜開眼睛側過頭看著蘇景問:"那你呢?"
蘇景皺著眉,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宋喬幹脆坐了起來,屈膝撐著胳膊托腮看著蘇景:"我以前遇到過一個人,她是我的客人。每次來必點一杯杏仁摩卡,我一直以為那是她最鍾愛的味道。可是後來有一天,她換了拿鐵並且告訴我其實她根本不喜歡杏仁的味道,但那是他男朋友第一次帶她來時幫她點的。"
蘇景也坐了起來,靠著床頭安靜的聽著。
宋喬繼續道:"一直到她跟她男朋友分手她也沒能讓自己喜歡上那個味道。她跟我說,她還剩不到一年的時間,不想再去為了迎合別人委屈自己。她還告訴我,凡事都應該問問自己,倘若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那我還會不會這樣做。"
"所以呢?"蘇景問。
"所以,就算真的世界末日,我也沒有什麼最想要做的事情。"宋喬低頭笑了笑:"因為我想不到倘若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我到底會不會做這件事,好像每件事都會做,又好像每件事都不值得去做。"
蘇景跟宋喬坐在床上各自沉默了很久,宋喬摸著蘇景的頭說:"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一夜再無別話,隻是宋喬依然在蘇景沉睡之後輕輕的將她摟在懷裏。西塘的這兩日,對她而言又何嚐不是舍不得?隻不過,有些東西總要先舍了,才能得。
早上,宋喬早早的醒了換好衣服。在這個旅行結束的日子裏陽光明媚,美好安詳。她蹲在床邊,輕輕的剝開蘇景臉上的頭發,拍了拍她的臉輕聲道:"蘇景,起床了。"
蘇景揉著眼睛說了聲早,伸了個懶腰才從床上爬起來。
因為客棧不提供早餐,所以蘇景她們跟路子西、郭茗琳等人彙合了後早早的坐著大巴去了S市。在那裏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坐了上午的飛機回去。
兩天三夜的行程結束,蘇景也不趕著開店,從機場出來說:"明天在開店吧,今天都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路子西打了個嗬欠說:"好。那我跟茶花水生去坐機場大巴,你們跟著郭姐的車?"
茶花說:"我先不回去,你跟水生先走吧。"
路子西點頭說好,正要揮手拜拜,宋喬往前一步說:"那我跟你們一起坐大巴回去吧。"
茶花跟路子西麵麵相覷,覺得兩人在西塘那種熱乎勁這會兒怎麼著也應該想要一起多呆一會才對吧。當事人之一的蘇景笑著說:"那你好好休息,昨晚睡的太晚了。"
宋喬也笑著說:"好,你也是。"
客氣中帶著點兒生疏。
蘇景上了郭茗琳的車後,茶花不解的問:"你幹嘛不讓我們送你們一塊兒回去?"
郭茗琳倒是沒有太意外,淡淡的說:"看來我昨晚跟你說的話沒什麼效果。"
蘇景撐著頭看向窗外說:"一塊兒回去?回她家還是回我家?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早一點say
goodbye跟晚一點沒有區別。"
坐在副駕駛的茶花看了看郭茗琳,後者轉頭給予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說:"蘇景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