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風吹著,浩浩蕩蕩的荷花盛放在湖麵,這裏就像是被荷花包圍的世界,風中都帶著荷花的香。
空氣中飄蕩著薄薄的霧氣,建築隱隱約約看不真切,隻有浩浩蕩蕩的荷花一片粉色。
水中央,蒼月正在為冰鳥療傷,兩人對坐於半空,身體懸空。蒼月額心源源不斷的綠氣鑽進冰鳥的額心,這樣維持了大概兩個時辰,蒼月臉色蒼白的睜開眼睛,抬手一揮無數荷花瓣飛起來將冰鳥包裹,蒼月則回到了亭子裏,扶著欄杆。
半麵銀質的麵具掉落在地上,“當”地一聲,一隻黑色的烏鴉從霧氣中飛到蒼月麵前,擔憂的說道:“主人,這樣做真的有必要嗎?”
蒼月淡淡的笑了笑,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麵具,優雅的吹了吹,戴上麵具的蒼月又恢複原來的樣子。
“隻要最終妖帝能夠統一大地,什麼犧牲都是值得的……”
烏鴉嘎嘎地叫了幾聲,落在欄杆上,有些難過的說道:“可是主人您能得到什麼?您現在已經失去了近半的靈力,這些都是您幾萬年的修為啊,我們修行何止不易,都是用時間和鮮血累積的,您就這樣給他嗎?”
蒼月垂下眼簾,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長長的睫毛如同鳥兒的翅膀般在眼下投下黑色的剪影,遮住了眼裏所有的光芒。
“你怎麼能明白呢?其實有時候我也不會明白……但有時候我又很明白……嗬嗬……其實我也不信命運,隻不過冥冥中命運為你安排的路,無論怎樣走,都是一樣的結局,因為命定中總有一個羈絆,是你無法逃離和背叛的……”
烏鴉安靜的看著目光透出憂傷和寂寞的男人,心裏苦笑:我怎麼能不明白呢?
冰鳥總是看見那一幕,慕靈冰寒著臉將劍插進他的身體,毫不猶豫的,臉上亦是冰冷絕情。
他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被那把劍穿透,冰冷的水浸著他的身體,寒冷透徹心骨。
他第一次知道什麼是眼淚,原來眼淚流出眼眶是那麼的灼熱而心又是那麼的冷。
直到他木然,直到他心死。
痛,不再了。
一個聲音說道:“多情總被無情惱,何必執著,你恨嗎?你怨嗎?又何須怨,何須恨,人和妖是對立的,你是妖,從生來便注定了,看看你同類的鮮血染紅大地,你還想置之不理嗎?歸來吧,這裏才是你真正的家……”
倉州城內,人心惶惶,妖怪的出現打破了原本的假象。
初夏的清晨,梔子花的香氣無比濃鬱,栽滿梔子花的庭院裏,慕靈靜立在一棵樹前。
梔子花盛放得無比嬌豔,白色的花瓣上有晶瑩的露珠在晨光中閃爍。杏黃色的蕊,嬌嫩如少女。
慕靈身上青色的衣被露水打濕,就連頭發上也沾滿了露珠。青陽從房裏走出來,給慕靈披上一件白色的披風,陪同她站在那裏一起看著梔子花樹。
崖枝也起了個早,伸著懶腰打開門,見到他們便歡喜的叫道:“你們這麼早啊!哇,梔子花真香。”說著便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乖乖“吱吱”叫著同大家打招呼,四隻短小的爪子飛快的跑到院子裏撒歡,又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沾滿了細碎的草屑。
青陽和慕靈回頭衝她點頭微笑,崖枝大步走出來,去摘梔子花,慕靈勸阻道:“花還是開在樹上最美,摘下來不久便會枯萎,即使保管得再好。”
崖枝撇了撇嘴,依舊摘了一朵吹去上麵的水珠和小蟲子往慕靈頭上戴,說道:“慕靈姐姐,你就不能開心一點嗎?瞧這花兒開得多美,大早上的就皺眉頭可不好哦。”
慕靈淡淡的笑了笑沒說話,崖枝拉著她的手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我娘告訴我的,人的一生其實很短暫的,開開心心的不就最好嗎?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呢?煩惱過後依舊要笑。”
慕靈還是笑笑沒有說話,三人行至院外有下人領著他們去了飯廳,早飯是精致的糕點和清湯。
崖枝和乖乖吃得不亦樂乎,不一會兒,君何與樓葉也進了飯廳,君何爽朗的笑著和他們打招呼,說道:“我以為你們會多睡會,哪知這麼早。”
崖枝揚了揚手算是打過招呼,就連乖乖也象征性的抬了抬爪子。
青陽和慕靈則起身點了點頭。
君何吩咐完下人後說道:“兩位無需客氣,坐下吧!”
等大家都坐好了,君何又道:“不知現在瘟疫是否解除了?”
昨夜青陽已經跟他們解釋了慕靈的事情,雖然城裏人不便真相惶恐不安,但是他們都已經了解了實情。
青陽回道:“我想我可能估計錯誤了,宿主並不是那個男人,所以我們現在要盡快的找出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