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雨水不間斷的下著,時而小一些,時而又大一些。
城裏遭了水災,所有的農田被水淹沒,人們的臉上愁雲慘霧。
水壩被毀,青陽等人幫助他們修建了新的水壩,可是城裏的祭師提出要用活人來祭師水神,他們認為這是上天給他們的懲罰。
過幾天就要選出最合適的人選,而這個人選,大家眾所周知是薛家的薛雲芊。
這個女孩從小就癡呆,剛出生的時候還克死了母親,是個不詳的人,平日裏雖然父親百般寵愛,但是就連府中的下人有時也會給她臉色看。
崖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得哇哇叫:“這怎麼可以?用活人祭祀是多麼殘忍的事情他們不知道嗎?”
青陽和慕靈沉默,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崖枝這在人間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們畏懼天神,但由於目光狹隘生性愚昧,將所有一切無法解釋的事情歸咎於鬼神。
人總是這樣,需要找一個理由,開脫自己對未知的恐懼。
冰鳥倒是很疑惑的問道:“聽說是要用薛雲芊祭祀嗎?”
“這怎麼可以?”崖枝氣憤的大聲叫道:“她已經夠可憐了,生下來就沒有了七魄,如果她死了就隻有三魂在人間流蕩,根本不可能再轉世投胎的。”
乖乖在崖枝懷裏不安地“吱吱”叫著,崖枝大步向大門走去,嘴裏大喊道:“我要去跟那群人說,不可以這樣。”
“你去也沒有用啊!”冰鳥吃著水晶肘子小聲的說道:“你又不知道找誰。”
“冰鳥說的對。”慕靈輕聲勸道:“我們先吃飯,慢慢想辦法。”
“能想什麼辦法?”崖枝心不甘情不願退回來,焦急的說道:“這場水災又不是錯在她,為什麼要她去祭祀,太不公平了。”
“換做別人就公平了嗎?”冰鳥輕笑著說了一句,又低頭繼續啃水晶肘子。
崖枝狠狠的瞪了瞪冰鳥,大力的坐到凳子上,嘟著嘴巴生氣。
乖乖從她懷裏鑽出來,跳到桌子上用兩隻爪子扒著糖醋魚的盤沿眼巴巴的看著慕靈。
慕靈笑著夾了一塊糖醋魚放到一個小碟上,然後推到乖乖的麵前,乖乖高興的“吱吱”叫了幾聲,然後抱著魚塊小口小口的吃起來。
“你們有所不知。”一位旁桌的青年客人轉過身子,笑著道:“前天夜裏祭祀收到水神的托夢,水神指明要薛雲芊做祭品。”
“什麼水神?”崖枝氣得拍桌而起,怒氣騰騰的吼道:“哪裏有水神會同意用活人做祭品的?就算真有,那也是惡神。是妖怪。”
不少客人看過來議論紛紛,慕靈拉了拉崖枝的手,崖枝氣得麵色通紅不肯坐下,死瞪著那個無辜多嘴的客人。
客人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轉過身。
慕靈用力拉著崖枝坐下,小聲的說道:“吃過了飯我們去看看,先不要著急。”
“可是……”崖枝看到慕靈微笑的麵容帶著認真和嚴肅便閉上了嘴巴,用筷子使勁的戳著麵前的飯碗。
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如同一塊灰色的布將天幕遮擋,小城的青瓦被雨水敲打得“啪啪”作響。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流水彙聚在縫隙間流成交錯的線。
路上行人不多,有曼妙的女子撐著畫了海棠的油紙傘走進雨巷,拐個彎消失,隻留下一襲白色的衣角。
青陽為慕靈撐著傘,兩人小聲說著話,時不時的點頭微笑,親密又默契。
冰鳥為崖枝撐傘,崖枝懷裏抱著乖乖一路上埋怨著,冰鳥一直看著走在前麵的兩人,目光安靜深沉,稚嫩的臉龐有些許不一樣了,可是眼中專注的主角始終沒變。
崖枝說了好些話,雨水嘩嘩啦啦,她見冰鳥不理她,氣哼哼的提高聲音,又借著雨水的雜聲不讓前麵的兩人聽見。
“你就算再喜歡慕靈姐姐也沒有用,慕靈姐姐不會喜歡你的,你是妖,還是隻沒心沒肺的妖,慕靈姐姐就算喜歡也是喜歡青陽哥哥。”
冰鳥不知是沒聽見還是裝作沒有聽見,依舊看著前麵。
崖枝一股氣難平,用手肘撞了一下冰鳥繼續說道:“喂!我說的你有沒有聽到?不要以為裝啞巴就可以了,當時雖然是你背著慕靈姐姐回來的,但是慕靈姐姐一直拉著青陽哥哥的手不放開,連我都看得出來慕靈姐姐是喜歡青陽哥哥的。”
冰鳥轉過臉冷冷的看了崖枝一眼,又轉過頭去沒有出聲。
崖枝又氣又惱,咬著下唇眼淚汪汪的,她難受的停下腳步,冰鳥也跟著她停下,崖枝深吸好幾口才平複下來,冷著臉說道:“你是妖,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青陽哥哥為了慕靈可以死,慕靈姐姐為了青陽哥哥也可以死,他們之間不是你一隻妖就可以改變的,你應該回到你該待的地方,這裏沒有人會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