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鳥轉過臉看著她,沒有笑容的臉上沒有甜美的酒窩,他雙眼深沉晦暗,抿著的唇顯出薄削的形狀。
崖枝被嚇了一跳,又故作鎮定的瞪著冰鳥,兩人對視良久,崖枝隻覺得冰鳥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明明無害單純,現在卻高深莫測冷漠無情,特別是這雙眼睛,冷得讓她感覺到了冷。
崖枝率先敗下陣來,她的額上流下冷汗,直到慕靈叫他們的聲音響起她才鬆了一口氣,忙抱著乖乖大步像慕靈跑去,就在她抬步的時候,冰鳥冰冷的聲音傳來。
“就算是妖,也有生存和追求信仰的權力。”
崖枝心裏“咯噔”一下,慌慌忙忙的跑到慕靈身邊,慕靈看她臉色不好,關心的笑著問道:“怎麼了?”
崖枝搖搖頭,小聲道:“沒什麼,慕靈姐姐,我跟你打一把傘好嗎?”
慕靈看了看冰鳥,冰鳥朝她笑,“恩,好的。”
青陽摸了摸慕靈的頭發,溫柔的笑著將傘遞到慕靈的手上,然後站在原地等冰鳥。
冰鳥在慕靈轉過頭的時候沉下臉,他走到青陽的身邊冷淡的問道:“你是不是也有話跟我說?”
青陽彎起嘴角,雖然笑著的模樣卻感覺不到笑時的溫暖,他錯開冰鳥撐過來的傘,搖了搖頭輕聲道:“崖枝年紀小不懂事,她剛來到人世間,就像一張白紙,任這個世界渲染,但是她本意不壞,心性善良。”
“你不是來作說客的吧?”冰鳥冷笑一聲,將傘收起,和青陽並肩而行,任雨水澆打。
青陽不置可否的笑笑,又恢複冷清的模樣,目視前方輕聲道:“我知道你對慕靈是真心,不論是哪種感情,可是你們的身份懸殊,你總是影響慕靈,我一直很想殺了你……”
青陽的聲音冷下去,他看了一眼旁邊突然微笑的冰鳥,頓了頓續道:“可是我知道你現在死在我手上,雖然慕靈不會怪我一輩子,但是總是會傷心和內疚,你們路你們自己才能走,如果有一天你傷了她,我會讓你痛不欲生。”
冰鳥看著青陽安靜的笑,眼裏平靜無波,他看了青陽好一會才看向前方,目光鎖著那抹青色的身影,淡淡的說道:“是嗎?”那我受了傷,誰又會心疼,會為我出頭呢?
青陽不再說話,兩人一直沉默著,不近不遠的跟在慕靈身後。
走出小城的城門,來到護城河邊,新建的堤壩穩穩的立在那裏。
這時候,吃過了晚飯,天色漸漸的黑了,走了這一會,昏沉的天空更加的灰暗。
昏黃的河水上有看得見的漩渦,水流湍急。
四人站到河邊,慕靈看了眼濕透的兩人用法力將衣發烘幹身上有保護罩,無奈的笑笑,然後閉上眼睛用精靈的祝福感受河底的波動,不一會,她睜開眼睛緩緩說道:“水裏確有一物,但感覺不到是什麼。”
青陽問道:“是妖嗎?”
慕靈點點頭,說道:“是,而且妖氣很重,修為應該不低。”
崖枝抓著慕靈的胳膊小聲的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慕靈拍拍她的手,看著青陽問道:“我不會水,怎麼引它上來?”
冰鳥笑著道:“我去引吧!”
慕靈點點頭,微笑著道:“你來自雪山,又是妖,應該能抗住水下的邪氣。”
冰鳥笑著騰空而起,有如大鵬展翅般直飛入水中,連一點漣漪都沒有激起。沒有誰看到冰鳥飛入水中時退去了臉上的笑容,還有眼中深沉的難過。
是妖又如何,為何誰都要提醒他,他是隻妖?
淡淡的霧氣將園子包裹,紅色的荷花在河麵上露出一點顏色,清風吹過,縷縷幽幽的清香。
血色的烏鴉悄無聲息的飛到亭中的扶欄上,看著閉目休憩於長椅上的男人,許久才輕聲的問道:“主人,為何要告知冰鳥一切?他已經受邪性控製了嗎?”
蒼月睜開透明的眸,嘴角彎起絕美的弧度,他虛虛的看著上方的亭頂緩緩的說道;“冰鳥啊……要控製容易,改變卻難,我要讓他明白,一切,不可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