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女人(1 / 1)

她還不算是個老女人,一個男人出現後更堅定了這個荒誕的想法。

她每天能拿來消遣的時光就是坐在庭院的扶椅上,慵懶的曬著陽光。像往常一個平淡的午後,刺眼的光線讓她微眯著眼睛視角也同時移到了海岸線,一艘介於商船和漁船之間的船舶歪扭的斜挺在那裏,它的前半身又有一半擱淺在陸地鬆軟的沙石上,像一頭迷途的鯨魚,人們從不驚訝它是如何來到這裏,而擔心它要怎樣才能返回深海。

高聳的甲板裏投下來幾條繩子,在遠處你都能看見一個又一個肮髒的黑影正忙碌地爬上爬下。她在高坡上仿佛聽見了幾句微弱斷續的言語,微弱到隻能被發現。不一會他們就停下來了,陸陸續續在向這邊走來,也著實讓她嚇了一跳。令她失望的是,他們卻把方向轉向了一旁的海濱小鎮,隻有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家夥願意向她靠近。他的年紀要是在海上確實該令人擔憂了,你隻能等他摘掉頭上那頂汙穢且破爛不堪的草帽才能將他大致看清,他也是走到她的麵前後才這樣做了。他得到了允許才坐在她的一旁,彎曲的脊背抵住發出異味的牆壁席地而坐,他們沉默了有一會。他緩慢的從懷中取出一個泛黃的蘋果遞給她,她欣然接受了這份並不厚重的禮物,並與其攀談。他在年輕的時候就做了水手,即使到了這個年紀對於大海的熱愛依然沒有褪去。任何人都會對海洋心存恐懼,如果你隻是一味的在一帆風順中馳聘那就另當別論了。有些時候他竟覺得海風中夾雜的再也不是年輕時就開始認識的自由氣息,相反卻是令人作嘔的鹹濕味。是啊!他厭倦了!為何他依然願意飄蕩在大海上,我想是因為他還未尋到一塊可以留住他的土地。

那群年輕家夥帶著誰知道的稀罕物從小鎮返回,他們叫喚著這位老水手便向仍然躺在海灘上的那艘巨獸走去了,海水正在上漲,船體則由一波又一波的潮汐拍打輕微有了顫動。他站起身向前挪了幾步,再次把那頂比他閱曆像是更豐富的破草帽帶上,黑白相間的頭發下鬢角已經斑白。他大聲說道,他喜愛這片土地,也別問他為什麼。他必須回到那艘船上,因為那裏有一群無所畏懼的年輕人,在海上這也是最致命的。更重要的是一場他都未經曆過的風暴正在來臨,天空最後一縷陽光也被狠心的抽了上去,黑色沉悶的烏雲正在他們的頭頂上凝聚,你幾乎可以拿手去觸碰。她看著他一點點遠去,手中攥緊了那個蘋果。風暴所帶來的狂風暴雨肆略了將近有多日,無數人的房屋在這場災難中被擊垮,終歸它還是過去了。

她每天都會來到海岸線,獨自在那裏等待著。她無數次的抱有希望又無數次潸然淚下,直到層層海浪為她從遠方送來幾塊支離破碎的甲板。也許!他已在和暴風雨的搏鬥中粉身碎骨了!.。。

“你還記得上次告訴你的蘋果嗎?我把它丟在一處草叢裏,可我想再去找到它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你看見了什麼?”

“一株綠色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