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活人的眼淚(1 / 1)

一個頭發發白,有著衰老皮膚的神秘中年男子,十分靜默地走到一位婦人麵前,眼睛盯著她,目光直透到她心裏去了。

“你能不能,你敢不敢現在看著我肯定地說,你救到的那個姑娘,渾身是血?”

“當然,千真萬確。”

“??????”神秘男子背過身去,而後重新轉過來,說:“我希望你記得,向賜了你食物和居住的無敵神謝恩,並且祈求它在將來不斷給你指導。”

說完,神秘男子轉身走過兩個仆從,而其中一個仆從掏出一本書,雙手遞給婦女;婦女慌忙接過手,捧在手心,直到他們走遠,才小心翼翼地翻開扉頁,上麵寫道:創造萬世的無敵神聖諭。

醫院,急診室。

過道忽閃了一下燈光,急步走過的護士推開一扇病房門,頓時傳來一聲淒慘的哭喊聲;走廊盡頭,一位年老的患者坐在板凳上,目光呆滯,毫無生氣,一動不動在那裏掛吊針。兩個農民工,一個手纏繃帶,一個腳拄著拐,其中一個低低地用一種聲音斷斷續續地說:嗯,哥麼,咱們抽根煙吧,我憋得喘不過氣來。另一個迅速回了一句:憋著。

透過1408號病房的門窗,曉雪躺在病床上,安靜沉睡,鼻孔插有氧氣,一隻手還紮有吊針。

恍惚間,曉雪步行在街上,各色各樣的人穿著各色各樣的衣服,往來十分安靜,她不知要去哪,抬頭是冥暗的天空,猶如她的心情一樣空洞。

“曉雪!曉雪!”

曉雪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叫她,可她回頭,卻假裝失望,很愴然諾是的樣子。

“是你呀!”曉雪說。

“哦,你去哪?”

“我去我舅舅家!”

“哦,你去你舅舅家啊!”

曉雪開始仔細端詳那位低頭的少年,但她心裏卻十分清楚對麵站立和她講話的人是呂風。現在,大街上沒了其他人,就剩下她們兩個。

“曉雪!”

“你有什麼事嗎!”

曉雪有點嗔怒地轉過身去,背對他。

“快離開這兒,快逃!”

“暈,你??????”

曉雪轉過身,眼前所看到的地方,盡是一片澄澈的迷霧,在日光四周形成了一大圈柔和而完整的彩暈,她朝前走了一步,迷霧中,隱隱約約走來一個人影,越來越近,迫使她驚恐地開始倒退,她瞪大雙眼,恐懼頃刻布滿了她稚嫩的臉頰。

啊——

曉雪嚇醒過來,殘餘的夢景頓然由模糊而至於消失,她低下眼,吃驚地發現一個小男孩雙手抓住床欄看她,男孩為之一怔,隨即跑開了,並且一位女護士筆直靜待,恍如正靜候她蘇醒過來,她的背後,電視上正報道前嶺遭受泥石流災害的搶險直播。

記者: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呢,就是通往前嶺的香林隧道口,大家可以通過我們的鏡頭看見,武警官兵正在加固垮塌的山體,經過一晝夜的緊急搶修,現在已經基本上恢複了通行,據了解前嶺村部分房屋以夯土牆承重且老舊,又恰直雨季,所以受災比較嚴重,當地政府也已經進行了緊急的人員疏散和物資發放,目前老百姓情況基本上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災民:??????

主播:不好意思,由於前方信號受幹擾,暫時中斷,現在我來插播一條剛剛收到的最新消息,刑警隊長馬甬於昨晚死於小區樓下的車中,根據警方的說法很有可能是一起惡性謀殺案,在此,我們希望凶手盡快被抓捕歸案,用法律的利器,將它繩之以法。

廣告:1877年,留聲機發明,你能聽到的曆史,132年。1839年,照相術產生,你能看到的曆史,170年。1573年國寶窖池新建,你能品味的曆史,438年,國窖1573。

女護士拔掉吊針頭,換了一瓶營養液,重新插上,然後走出了門外。

窗外,一片葉子被風吹落,讓它飄零,顛簸,直到快意而後止。

曉雪穿著病號服獨自來到前台,對一抬頭瞧她的女護士說:

“這裏有公用電話麼?”

“沒得”

“我想報警,我??????”

曉雪見女護士漠然置之,打消了繼續說下去的念頭,一隻手按在大理石台麵上,拇指微微摁了幾下,猶豫不決是否要去做點什麼,內心的無助感令她差點掉下眼淚。

“曉雪!”

“??????”

曉雪詫異地轉過身,憂傷而迷亂的眼神傾吐出不幸之中的慶幸,絕望與希望不斷反複,令她的眼睛裏僅有的一滴眼淚一動不動,好像已經結了冰一樣。

小渺快步過來,和曉雪相擁在一起,唇齒抵在曉雪的肩膀上,眼中的淚水,撲簌簌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