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最難的就是算清楚賬,但要算清楚賬,也很簡單。
當秦渝蓉說出四萬餘兩的時候,四叔公的神色變了變,四萬餘兩,這在什麼地方都是一筆龐大的數字。甚至可以供整個秦家族內一年的開銷。要知道秦家族內,大大小小的人口,有三四千人。
“好,好,我沒想到,老二竟然養了這麼一個兒子。”秦老太爺曉得今日自己一敗塗地,但還是想要為自己掙回一些麵子,聲音帶著蒼涼。
秦渝蓉還是看著他:“祖父,若當年,您多問一句,今日就不是這樣情形。”
若秦渝蓉在秦家族內,被秦老太爺養大,那秦渝蓉長大之後,也隻會拿著秦老太爺分給自己的小小產業去過日子,而不能去追索那筆龐大的產業。畢竟,那是秦老太爺對他的養育之恩。但秦家卻任由秦渝蓉流落在外,已經失去了這個機會。
秦老太爺也明白這個道理,原本想用長輩壓製住秦渝蓉,但秦渝蓉並不是一個可以受壓製的人,現在,秦家已經失去了許多機會。
秦老太爺盯著秦渝蓉:“你這樣逼迫,你可……”
話沒說完,就聽到獨悠發出一聲輕笑,秦大伯原本就在心疼那些產業,聽到獨悠這聲輕笑,秦大伯就高聲道:“你笑什麼,你可曉得,在此處,不能喧嘩。”
“我笑,笑這青天白日下,你們竟然如此顛倒黑白。逼迫?秦老太爺,您是指八歲的孩子沒有了父親,繼母卷走了所有浮財,留給他的產業落入秦家族人手中,隻能流浪在京城,險些被凍死,現在,不過是想討個公道,就成了逼迫。秦老太爺,當著眾人之麵,您難道要做一個無情無義,連自己孫兒都不顧的人嗎?”
獨悠連祖父都不叫,而直接稱呼秦老太爺,秦大伯先唬了一跳,想要讓獨悠閉嘴,卻不曉得該怎麼開口。
四叔公已經皺眉:“終究是長輩。”
“四叔公,您是做過官,審過案子的人,我就想問您一句,這樣的事兒,您在堂上會如何判?”獨悠索性這樣問,四叔公支吾了一下,竟然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長輩也不能私吞了晚輩的私產,而那些產業,明明白白是秦渝蓉父親為他置辦的私產。
“我曉得了,你們就是為了這些錢!”秦大伯氣呼呼地說著,獨悠又笑了:“為了錢?秦大老爺,這句話您說得虧心不虧心?這麼多年來,那些產業,日積月累之下,都有了四萬餘兩,我的丈夫,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個字,要你們把那四萬餘兩還來。秦老太爺說,這些銀子全當公公奉養他的,我們也認了。我們隻想讓公公在地下安心,讓那些公公為我丈夫置辦的產業,能回到我丈夫這裏,怎麼就成了貪心?”
獨悠聲音清脆,四叔公不停地去看秦老太爺,秦大伯屢次想打斷獨悠的話,但獨悠說話太快,秦大伯竟然無法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