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覃的脊椎上仿佛被蟲子爬過,癢癢的。
他移開眼,冷聲道:“收起你那副死樣子!”
朱珠衝著他甜甜地笑:“我吃飽了,謝謝啊。”
“喝水就飽了?”
“嗯。”朱珠抹了一下嘴角的水珠,胸口涼涼的,她拉了拉領口。
剛才她喝得太急,把衣服給打濕了。
傅覃瞥見她這舉動,伸手攔了一下,“你又想幹什麼?!”
朱珠噘著嘴,一臉無辜:“麻袋濕了不舒服。”
傅覃的目光不自覺移了過去,她皮膚上還掛著水珠,在光照下,白嫩的皮膚閃著盈盈光點。
傅覃喉頭一緊,也覺得渴了。
“去換。”他捏緊拳頭,低啞著嗓音道。
這蠢女人,怕不是故意的。
是他低估了秦頌,這女人很會,留著隻是個禍害。
朱珠拍了拍傅覃的手背,“你等我啊,我很快就回來了。”
柔軟的掌心好似棉花,滾燙的棉花。
觸電般縮回手,傅覃語氣中帶著極致的嫌棄:“我說過,別碰我。”
朱珠皺眉:“我幫你揉腳的時候也碰了啊,你得好好控製一下你的脾氣,不然對治療有影響。”
“別囉嗦,趕緊換完衣服,跟我去個地方。”傅覃道。
“你不吃飯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傅覃一個眼神給她甩過去,淩厲得緊。
朱珠仿佛見到天敵,血脈壓製,麻溜地去了洗手間。
不習慣人的身體,她笨拙地套著衣服,狹小的隔間裏,乒乓作響。
門口排隊的路人聽不下去了,拍了拍門:“小姐,你在幹什麼,需要幫助嗎?”
朱珠把門開了一條縫兒,訕訕一笑:“還真需要幫助,這麻袋有點不聽使喚。”
路人一臉莫名:“麻袋?”
朱珠拎著一隻衣袖,“這東西不好套進觸手裏。”
“觸手?”
“就是胳膊。”朱珠晃了晃白皙纖細的胳膊。
路人噗嗤一笑:“這連衣裙先得拉開拉鏈……”
路人手把手教朱珠怎麼穿衣服。
朱珠大為感激:“太感謝了,我送你個禮物,你等等我。”
人類講究禮尚往來,她得了別人好處,就得回報。
朱珠把洗手間門關上,拍了一下肚子,從嘴裏吐出一顆光滑圓潤的紫色珍珠。
朱珠把珍珠遞到路人手裏,“謝謝了。”
路人擺手:“不不,這太貴重了!”
朱珠訕笑:“不貴重,我家裏很多的,你收著吧。”
她說完,拎著濕衣服離開了。
剛走出洗手間,就迎上了黑臉的傅覃,“你在裏邊生孩子?”
“沒啊,生孩子隻需要三秒。”朱珠一本正經地答。
她說罷,還一臉失落地瞥了傅覃一眼。
當初要不是她操作失誤,也不會把孩子生他腳脖子上。
傅覃接過她的話,問:“你生過?”
“對啊。”朱珠順嘴說道。
傅覃沉默,拉著朱珠快步去到停車場,驅車去往秦氏。
秦頌聽聞傅覃氣勢洶洶找來,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下桌子上的相框,故意把相框正麵麵向客座沙發。
但他估算錯了。
傅覃進門後,直接來到秦頌身旁,把朱珠推到他跟前。
“人給你送來了,沒有下次。”他最後一句充滿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