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您,您笑笑。”畫師更加的慌亂,用力的抿了抿幹裂的唇。他清楚的知道,夜蒼冥要的是一張生動豔麗的封後畫像。
月憐寒不想連累無辜,隻能勾起抽搐的唇角,俏麗的眉眼間一雙噙著淚花的雙眸,臉頰的碎發飛舞,微腫的櫻桃唇嬌豔欲滴,映著一側晃動的湖水,平添了幾分動人嫵媚。在眾人屏氣凝神下,畫師總算是配合著完成好了一副優質畫像,夜蒼冥看過後,嘴角扯出一絲笑意,看模樣還算滿意。
這算什麼,她要當殺父殺母仇人的王後?
還要她終身承歡?
她怎麼都做不到,可她不是夜蒼冥的對手,無力反抗。
唯有……
月冷寒的目光落在臥榻上的剪刀上,一把抓住,拖動著身上的長裙緩緩地走到銅鏡前。
看著鏡中自己嬌俏的臉龐,她深吸一口氣,迅速揮起剪刀就要來一刀。
當啷!
剪刀直接被打飛在地。
緊接著啪!一掌扇在她的臉上,瘦弱的月冷寒應聲倒在臥榻上,臉頰火辣辣的疼。
“賤人!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安分。”夜蒼冥猛甩龍袍,端坐在躺椅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惡狠狠的說道。
眼神中有種想要把她挫骨揚灰的恨意。
他捏著她的臉頰,低聲道:“聽清楚了,你的這張臉,屬於本王。沒本王的準許,你敢傷了半分,本王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笑,她現在過的難道不就是?
此刻一陣腳步聲走近,夜蒼冥的隨身小太監低著頭匆匆趕來:“稟大王,您……”小太監欲言又止。
“說!”
“稟大王,您所需的美女已從各地召集而來,等您挑選,以便充實後宮。您看?”
小太監弓著腰,輕聲說道。
聽聞美人的到來,夜蒼冥臉上才有了些許的笑意:“哦?這辦事效率倒是深得朕心。”
說話間,他的眼神並未從月憐寒的臉上移走過,似乎想從中洞察出一些情緒。
怎奈,月憐寒麵無表情,冷若冰霜。
夜蒼冥心頭平添了幾分怒氣,揮動手臂:“來人啊!帶未來王後,一同前去。”
“你……”月憐寒怒視著他。
“本王一番好意,王後你生性木訥沒有情趣,不好好臨摹,日後夫妻魚水之歡,又怎麼能深得我心呢?”
夜蒼冥冷笑著說道,時刻都準備把月憐寒的尊嚴碾壓成粉,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撫平一些創傷。
月憐寒抗拒,又無可奈何,或許隻有無動於衷才是對他最好的反抗。
她跟隨而去,就連身後的太監和宮女一路都在對她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嘲笑她。
夜蒼冥熟視無睹,更加亢奮一般。
已臨近傍晚,走過熟悉的宮殿,月憐寒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昔日種種早就不在,她也從最尊貴之人變成了任人可欺的低賤之人。
像是做夢。
“嘎嘎嘎——”從頭頂飛去的幾隻烏鴉,把她從夢境喚到了現實。
分明是盛夏時節,月憐寒隻覺得通體發冷,寒氣從腳底蔓延到全身,把周身的血液凝固。
穿過漪瀾院,一炷香的功夫才到了後花園,偌大的一片空地上,十幾個太監和宮女分裂兩行把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兒包圍在中央。
一眼望去,一張張嬌羞的臉都帶著盈盈的笑意。
月憐寒心中大概明白,她們對未來榮華富貴的向往,且不知正帶著笑走入步步深淵。
“見過大王萬歲!”群女紛紛撩動裙擺見禮。
夜蒼冥麵無表情,負手而立,俯視著昏暗中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子們。
冷冽的眸光遊走到月冷寒的身上:“孤王的未來皇後,你覺得這群人如何?”
不等月憐寒說話,夜蒼冥暴躁的隨手抓住一名女子的秀發,提到月憐寒的麵前:“這個做貴妃如何?”
月憐寒宛如一尊雕像。
夜蒼冥甩開那女子,揪過來另一個:“這個做妃子?”
眨眼間,地上扔了七八個女子,夜蒼冥俯身環視著那一張張可憐的小臉:“看樣子,王後對你們甚是不滿意啊。”
他猙獰著,愈發的靠近瑟瑟發抖的女子們,在她們耳邊冷冷的呢喃道:“不如你們求求她?否則,孤王就沒留著你們的必要了。”
女子們跪在月憐寒的腳下,拉扯著她的裙擺,哭泣著:“王後,您救命啊!”
“救救小女子吧。”
聲聲哭喊,如泣如訴,在這個淒涼的宮殿中久久地回蕩著。
月憐寒更冷了,心頭像是被抽滿了冷氣一樣:“有什麼你衝著我來就好。好!我求你,不要再遷怒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