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就是猜出那人是武崇訓假扮,才下了格殺令,否則他不會作這麼草率的決定。
七女一圈圍上,武崇訓等四人被包圍在內,武崇訓見識過七女的厲害,心中忌憚,嚇怕不已。
他由於爭奪千牛衛的失利,感到父親對自己越來越失望,越來越不重視,武崇盛的死給他敲響了警鍾,如今他不得不步步為營,一心討好父親的同時,經營自己的勢力。
因此,這封信,他勢在必得。
隻是讓他想不通的是,楊雲才回長安沒幾天,哪裏來這麼厲害的隨身丫鬟,見蔡立忠正誌得意滿的用打量獵物的目光看著自己,登時明白過來,罵一聲老不死,挺劍刺向離他最近的一名閔姓婢女。
閔姓婢女清亮短發,鳳眼小嘴,身高比肩一般男子,雖然擅長以躲閃避退來達到偷襲的目的,這次卻也直接迎麵接招,喝道:“跟那死去的黑衣人一比,你可真差勁,看姐怎麼製服你。”
話一落,剩餘六名婢女未經楊雲同意,便異常乖覺地退了下去,時刻注意蠢蠢欲動的另外三人,防止他們突然偷襲,傷到閔姓婢女。
蔡立忠眯眼笑道:“二鳳,速戰速決,可別玩得太瘋了。”
閔二鳳劍如靈蛇,手未動,劍尖卻如活物般自由鑽動,化去武崇訓的一次次攻擊。
武崇訓心下大驚,想這女子不但打扮如男子,連長相也與男子有幾分相像,頗具一番胡人韻味,想她剛才和黑衣人打鬥時肯定隱藏了實力,叫苦不迭,攻勢開始變得毫無章法,陣腳大亂。
實際上閔二鳳並未隱藏實力,而是黑衣人的功法太高,相比之下就顯得她功力不濟,如此更可以看出武崇訓與黑衣人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武崇訓眼看就要抵擋不住,欺身一躲,不再揮劍對戰,而是突然跳出人叢,向斜對麵的暗中逃竄。
閔二鳳以為他自恃尊嚴,不會幹這種臨陣脫逃的事,因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追趕過去,卻聽啊的一聲嬌呼。
楊雲聽聲音是魏玥怡,心中既驚又怕。
不一會兒,武崇訓便架劍在魏玥怡脖子,從暗中走了出來,邊走邊冷笑的看楊雲一眼,更多的是將目光投射在安樂公主臉上,順帶瞥了武延秀一眼。
楊雲怒吼道:“放了玥怡,我讓你安然離去,若你敢傷她一根汗毛,我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武崇訓以為自己稍稍變了口音沒人可以認得出來,卻不曉得楊雲和蔡立忠早已識破他的身份,他嗬嗬笑道:“殺我?怕你不要後悔!這小妞長得眉清目秀,隻借著柔和的燈光就已是傾國傾城,想必是個極美的姑娘,你又這麼在乎,我怎麼能如此輕易的放過她,要想她活命,快快把信給我。”說著,架著的劍晃動一下。
楊雲急忙擺手,道:“我給!”從懷裏掏出信來。
武崇訓原想恐怕還要再給魏玥怡吃一些苦頭,楊雲才肯交出信來,不想如今隻是晃動一下劍,連她一根汗毛都未傷,楊雲就交了出來,知道楊雲異常在乎這女子,想到自己對他恨之入骨,又猥瑣地打量魏玥怡一眼,便賤賤地笑了起來,最後竟仰頭狂笑。
楊雲急道:“你先放了玥怡,我便把信給你!”
魏玥怡知道這封信的重要,在大堂聽得楊雲要拿它扳倒武三思,正色道:“有你這份心就夠了,我死了之後,你要經常給我上香,如此我便滿足了。”言畢,突然拿住脖子中的劍,要自刎而死。
楊雲跨步上前,道:“不!”手中的信也已經丟了過去,“信給你,快攔住她。”
武崇訓接了信,自鳴得意的一轉劍柄,震開魏玥怡握著的手,單手將信攤開來看了看,見果真是父親的筆跡,放下心來,丟了劍,以防魏玥怡再複自殺,右手成爪,抓住她的脖子。
楊雲丟信隻是為了讓武崇訓阻止魏玥怡自殺,見他這番陣仗,知道他得了信並未有放人之意,心中氣急敗壞,卻也因魏玥怡未自殺成功而鬆了口氣。
閔二鳳突然道:“放了她!”
武崇訓竟真乖乖地鬆了手,高舉到頭頂。
眾人循聲望去,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心中驚疑不定。
這時,閔二鳳從武崇訓的背後走了出來,一柄軟劍如削翠竹般繞著武崇訓的脖子環走,武崇訓嚇得戰戰兢兢,生怕軟劍太過鋒利,自己的脖子留下一圈割痕。
閔二鳳在武崇訓身上啜了口唾沫,道:“呸!就你還配當男人,好意思抓小姑娘當人質,我都替你臉紅。”
原來閔二鳳在武崇訓和楊雲對話時,就悄悄繞到他身後,憑借多年練武養成的習慣,更憑借女子特有的細心,劍懸停在武崇訓脖子旁都未被他發現。
閔二鳳等七名婢女在楊雲搬進府裏就同時住了進來,原是蔡立忠培養的一批暗中高手,被蔡立忠贈送給了楊雲,保護他周全。
楊雲將魏玥怡拉到身後,從武崇訓手裏奪回信,道:“你私自帶劍行刺我,又劫持玥怡,這份罪行,就算你是當今太子,我也有天大的理由殺你。”這話是說給旁人聽的,特別是安樂公主和武延秀,以期他們日後能成為自己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