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很想家,侯爺體貼我,準我現在回府,你去備轎”九月對著武安侯耳後吹氣,握住發簪的手逐漸加力。
“快去。”疼痛讓武安侯大叫,卻又不能多說什麼。
“是”小廝轉身快步退下。
“賤人,不要以為你跑回林府就安全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武安侯咬著後槽牙,嘴唇顫抖,雙眼使勁瞪著,惡狠狠的說道。
武安侯以為九月不敢殺他,這個世界的女子,以夫為天。他死了,林九月就算是林將軍嫡女,也不會好過。況且九月現在還中了他的醉春散。
嗬嗬,可笑。我今日不殺你,我更不會好過。
“噗”,利器刺破髒器的爆破聲,清脆又利落,滾燙的鮮血噴湧而出,九月緩緩抬頭,盯著床頂的帷幔,眼神有一瞬的失落。
生命從指尖流逝,這種感覺,讓九月微怔。
她並不嗜血,但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償還。世道就是如此,你不執刀,自有人執刀向你,傷春悲秋從來不在她的字典裏。
“你…居然敢…謀殺親夫,你…”九月已將發簪狠狠的插入武安侯的心髒處,不偏不倚,帶著狠戾和決絕。
“武安候爺,這下該是您欲仙欲死了。可您死後,是要下地獄的,我林九月今天為民除害了。別掙紮了,人的心髒,是我閉著眼睛都能聽出來的位置,死在我手上,你不冤。”
說著九月拔出傷口上的發簪,走向一旁的案桌,拿起一把匕首,再次用力的刺向武安侯的心髒。
九月沒有鞭屍的癖好,此舉為了偽造死亡原因。這個時代的驗屍手段,應該看不出來真正的凶器是發簪。
如果武安侯被發現時,是被自己的發簪所殺,多少都與自己脫不了幹係,而用匕首偽造,至少可以給自己脫罪創造有利的條件,畢竟這個時代的女性,不可能做到持匕首殺一個大男人吧。
而後九月將被褥蓋在武安侯身上,以便待會小廝來,能偽裝武安侯熟睡著,騙過小廝。
九月從容的拿起架子上的幹淨衣裙換上,用一旁水盆裏的水給自己簡單擦拭一番。隨後端起桌上的銅鏡,收拾亂發,要想瞞過眾人,可不能這幅模樣現身。
銅鏡反射出的竟是一張這樣可怖的臉,九月一時愣住了。
這張臉的左半邊,從眼下延伸到嘴角,遍布猙獰的疤痕,青紫色的血管依稀可見。皮膚雖白皙,但傷疤處卻近乎透明,能看到深黃的膿水,像一條惡心的蛆蟲般蠕動著。
點點鮮血噴濺在這張臉上,更平添幾分恐怖。這張臉醜的像鬼一樣,讓人看到害怕。
怪不得剛醒的時候,看到自己邊上有一個黃金麵具。怪不得武安侯一直叫自己醜女。怪不得自己記憶裏,原主受盡嘲諷,惡語。
沒想到啊,前世自己以美貌為武器,成為組織手上最快的刀,道上甚至將她喚做野薔薇。
重生後,竟有一張如此容顏。
一番梳洗後,九月將地上的黃金麵具拾起戴上,從容推開房門,轉身關了半邊門,擋住屋內的大部分亂象,同時喚來在院門口等候著的小廝。
“侯爺累了,已經睡下了,萬不可打擾”說著九月慢慢走出房門,順手關上另半邊門,一副雲淡風輕的當家夫人派頭,小廝登時恭敬起來,半點不敢輕視這傳聞中的京城第一醜女。
“侯夫人,轎夫已等候多時”小廝彎腰曲背,在前帶路。九月大步緊跟著,上了轎子。
房間內陷入了寂靜,大紅色的喜蠟燃燒著,發出劈啪的爆破音,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片刻,有一個黑影從房梁上跳下,探了武安侯鼻息後,轉身翻窗而去。
又過了不多時,房頂處的瓦片響起聲音,像是有人合上瓦片。破空聲響起,竟從屋頂揚長而去。
今夜的武安侯府,居然被兩人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