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內,一身著單薄灰色長衫,鶴發披肩的老者,看著身前的得意門生,眼中竟是慈祥。他緩緩放下手中飲盡茶湯的三才杯,開口說道:
“老夫欲要托你辦件差事,可?”
“先生盡管吩咐,弟子必當全力以赴。”
“好”謝天輕拍木質茶幾,起身接著說道:“你連夜下山,前往極北邊陲,尋得一名叫做寧或的少年,將他速速帶來貴胄書院。他的安危,老夫就交給你了。”
“是,請先生賜言!”
啟遠是謝天所收的第一個弟子,其生性忠厚,讓人見著,甚至覺得有些愚笨。謝天交由他的事,他都不曾問過原由,如同此刻,答應的幹脆利落。或許正是因為他有這般秉性,謝天才會對其如此看重。
啟遠話音剛落,謝天手中忽然之間,多出了一墨色玉墜。隻見,謝天此刻神色一變,身形如鬆,口中大聲念道:
“筆走猶龍勁,聲頌驚雷鳴。”
詩文剛止,閣樓內白芒大作,下一刻,寧或的音容笑貌,忽然神奇般的顯現而出,不過,眨眼間卻隱入了啟遠眉心之內。
“去吧,速速歸來!”
啟遠走後,謝天又為自己斟滿茶湯,飲了起來。其實,他心中明了,在這東郡甚至是整個黃帝國,今夜都有許多人不能安然入眠。問其緣由,實則是這“試前文生”太過“稀罕”。
作為一院之長,他心中更是清楚,如今,那極北邊陲之地,湧入其中的勢力甚是紛雜。若這叫做寧或的“怪物”有個不測,那他也無法擔待。畢竟,這是太學府魯文豪親自吩咐的事。
“我這般做,魯師兄應該沒話可說了吧!”謝天將杯中茶湯飲盡,又自言道:“我倒是很想知道,那叫做寧或的少年,腦袋是如何生得。”
……
赤縣,城主府內。
“葉兄,照你所說,這寧或也將是一個後患。若不,我們一並將其除掉?夜長夢多,不如,就在今夜?”
正與葉世秋說話之人,一身淺色粗布麻衣打扮。仔細辨別,其正是葉世秋的“車夫”。
“汪兄,你所言也有道理。不過這事情不能操之過急。魏府內的禁製,你比我清楚。那魏央老兒我邀其多次,都不肯踏出魏府半步。哪怕那文祖之氣也對他沒有任何誘惑。”
葉世秋端坐在正堂之上,臉色陰沉。
“那葉兄有何打算?”
“哼!”葉世秋冷哼一聲,說道:“若寧或真的考取了一等文童,明晚其必然會被邀,參加書塾宴請。畢竟,寧或也算是他魏府的一份子,他不得不來。”
“哦?葉兄此意甚妙。老夫卻將這茬忘卻了。哈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透出一股奸計得逞之意。按黃帝國的規製,葉世秋所說確實在理。若寧或真的考取了一等文童,他沒有父母,長期在魏府幫工,確實算是魏府的人。黃帝國規製規定,若出現這等情況,作為一等文童的雇傭者—魏央,必須要出席這樣的宴請。
“到時,就有勞汪兄出手了。”
葉世秋眼中透著貪婪,奸笑著說道。
“哈哈,這魏央體內的妖丹乃上上之品,到時葉兄可別獨吞了去就行。”
“汪兄,我葉某為人你該知曉。事成之後,這妖丹不但會分你一半,我還會給你五百兩白銀作為薄禮,了表謝意。”
“哦?哈哈哈,甚好,甚好!我汪勇最喜歡結交像葉兄這般的爽快朋友。”汪勇說完,緊接著道:“那文祖之物葉兄有何消息?”
“城內流言四起,說那文祖之物應在西南青蓮山附近。不過,我卻不這麼認為。我已經派人四處尋覓,一有消息,我便會告知於你,汪兄你就放心吧。”
……
就在東郡眾多“勢力”各具心思之際,寧或此夜卻睡的極為香甜。而當其睡眼微睜之時,魏府內某處的雞鳴聲,恰巧也傳入了他的耳內。與以往一般,寧或起身洗漱,準備了藥湯為魏歆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