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簡直要被這人氣笑了。
他倒是不拿權勢壓人,卻直接掐住了自己的命門,若真讓人發現她同梁懷意私會,沈父必定要將她打包送給梁懷意做妾!
一個妾室,哪裏還能有什麼好命,沈昭月兩世為人,最後的底線就是絕不為妾!
她可以不要富貴,不要體麵,隻求能活得像個人,能不被人隨意拿捏,她的兒女也不需同她一樣,仰仗他人的鼻息!
沈昭月微微勾起唇角,眼裏的墨色卻沉了下去,“不知世子寫的是什麼信,若是言辭不妥,我送過去了怕是要挨罰的。”
梁懷意想說自己哪兒知道信裏有什麼,這信又不是他寫的,但腦子裏浮現出好兄弟那副躲躲藏藏不敢說出口的矯情樣子,隻能替他認下。
“裏麵就是些誇你姐姐貌美的話罷了,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你隻管去送,出什麼事我擔著。”
沈昭月又抬眸看了他一眼,卻什麼都沒說,隻伸出一隻手,梁懷意趕緊把懷裏的信塞到她的手上。
那信紙上還帶著少年身上的溫熱,讓沈昭月不適地皺起了眉。
“我會把信送到,今日之事還請世子就當沒發生過。”
她著急離開,說完了就從山洞裏鑽了出去,梁懷意這才反應了過來。
怎麼感覺她好像很嫌棄自己啊!
剛才也是,一說自己要喊別人來看,她就立馬答應要送信了。
這盛京居然還有人不樂意嫁給他梁懷意?想當他世子妃的人明明從盛京排到城郊了吧!
但沈昭月走得快,幾下已經不見了人影,梁懷意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正想翻牆出去好好教訓那個不敢自己送信的慫貨,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麼東西。
那是個淡藍色的荷包,上麵隻認真繡了中間那朵睡蓮,旁邊的荷葉鯉魚都是隨便勾了幾下,可見執針之人的確沒什麼耐性。
“繡活怎地這麼差……”
梁懷意嘀咕著,抬腳就想走,卻又不知怎的停了下來,把這荷包撿起來拍幹淨,放進了自己懷裏。
另一邊,沈昭月穿過人群偷偷繞到湖邊,停下了腳步。
她左右環顧著,確定四周都沒有人,才將那封信取出來,待看到裏麵寫的那些露骨詞句,終於忍不住低聲怒斥:“登徒子!”
她若真的把信交給了沈時宜,不被大夫人好好收拾一通才怪!
幸好她原本就沒打算過要幫梁懷意送信。
既然喜歡她這位嫡姐,直接登門提親便是,選擇私相授受,還不是因為壓根就沒存那娶人為妻的心思。
更別說按照前世的記憶,這梁國公府本來也沒剩多少時日能風光。
沈昭月將信紙撕碎了扔到湖中,盯著那碎紙一點點下沉,卻突然聽到樹枝被踩碎的聲音。
“誰?”
那人發出一聲輕笑,沈昭月聽出是個男子,連忙將團扇遮住臉,隻餘一雙盈盈妙目在外頭。
從樹後走出來的是個烏發玉冠的年輕公子,長得十分俊朗,朝著沈昭月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