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梁懷意出現在青玄書院中時，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一群狐朋狗友將他圍成個圈，說是噓寒問暖，但大多抱著個看熱鬧的心思，吵吵嚷嚷地好不熱鬧。
方思擠了半天才勉強擠進去，被這位盛京小霸王此刻的尊榮嚇了好大一跳。
“祖宗，祖宗，你這是幹嘛去了？這盛京還有誰敢在你臉上動拳頭的。”
被揍成狗熊的梁懷意倒是一點氣急敗壞的樣子也瞧不出來，聞言隻是無所謂地揮了揮手道：“我堂堂一個大好男兒，臉上受點小傷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去去去去，都一邊兒去。”
方思畢竟和他關係親密些，好些事情都大概知道個輪廓，便悄悄湊到梁懷意的耳邊問道：“難不成你是被那位沈府的三姑娘給揍了？”
一提到沈昭月的名字，梁懷意隻覺得臉上隱隱作痛，默默伸手摸了摸臉才將方思推開，“胡說八道什麼呢？她一個沒習過武的姑娘家，怎麼可能打得了我。”
“也是，”方思深信不疑地點點頭，“你又不是個傻的，還能站著不動被揍不成。”
梁懷意俊臉一熱，心道今日乖乖來這破地方上學的決定就是個錯誤，不耐煩地勉強從一群人中間擠了出去，抬頭就看到自己最厭惡的人——江瑾承。
江家少爺衣冠整齊，白衣似雪，正與同窗討論著昨日的策論，瞧見梁懷意過來便是客氣笑道：“梁世子昨日缺了席，要跟上今天的課業恐怕有些吃力，若是不嫌棄，江某那邊正好有幾本古籍，應當對世子有所助益。”
梁懷意還未吱聲呢，在江瑾承旁邊的幾位公子便陰陽怪氣地嘲諷開了。
“瑾承你又何必這般好心，那都是江丞相好不容易收集來的古籍，借給大字都不識幾個的人看，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就是，再說梁世子平日也從未補過什麼功課，成績不是一直都一如既往地穩定嘛。”
的確是穩定，穩定的墊底。
眾人心照不宣，臉上也多了幾分嘲諷的笑意。
“諸位都同為一個書院的學子，說話又何必這般，”江瑾承不讚成地搖搖頭，又朝著梁懷意拱手道，“還望世子念及同窗之情，莫要怪罪。”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便把梁懷意架到了眾人的對立麵上，發怒也不是不發怒也不是，不上不下地好生不痛快。
方思頗有些緊張地扯住旁邊這位爺的胳膊，生怕他又想從前那邊一個衝動撲上前去，到時候又落得個欺淩同窗的名聲，回府也要挨一頓揍。
可梁懷意卻似乎並沒有生氣，臉不紅氣不喘地盯著江瑾承。
他盯的時間長了，江瑾承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勉強維持風度地問道：“世子這樣看我是何意？難道我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不成？”
“那倒沒有，”梁懷意搖了搖頭，“我隻是想不通一件事。”
“世子若有什麼課業上的問題不明白的，不妨可以來問我，江某不才，對於課業什麼的還是有些信心的。”
梁懷意卻嫌棄地撇撇嘴，“誰說我要請教那種狗屁不通的東西了？”
江瑾承聞言表情一僵，停了片刻後才重新調整好了情緒，“那敢問世子是哪裏覺著困惑，不知江某否幫到世子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