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張(1 / 3)

天空陰沉昏暗,教堂的鍾聲在寂靜的氣氛中敲響,一群烏鴉從藏身處驚飛而起,撲淩著翅膀飛到別處。一輛出租車緩緩駛來,停在鐵柵欄門前,一雙精致的高檔皮鞋踏出車門,唐銘的臉色冰冷而蒼白。

“吱嘎”鐵柵欄門被打開,兩名修女踏著碎石子走了出來,微笑著向唐銘問道:“哦,你就是唐銘嗎?”

“是。”唐銘回答。

“哦,長得好漂亮啊。”兩名修女自言自語道。

“對了,孩子們正在午睡,我們還是先帶你去見校長吧。”修女說。

“是。”唐銘說,“那個…….”唐銘叫住修女,指了指門口的牌子問道,“上麵寫‘古業藝術福利學校’是?”

“啊,學校教育的對象主要是孤兒和一些輕度殘疾、家庭貧困的少年,所以這個學校是福利性質的,學生和老師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學校負責。”修女回答道。

“福利!”唐銘抬頭看了看類似古歐鬼堡的破舊教學樓,十分小聲的嘟噥道,,“這不可能。”

一名修女幫唐銘拿了行李,另一名修女輕輕推著唐銘走進了鐵柵欄門內。不大的院子裏中間擺著一個斷翼的天使雕塑,哀傷的看著高高的穹蒼,四周是暗綠色的樹木和雜草。他們一起走進拱形天花板的走廊,昏黃的燈光捶掉著,牆壁上掛著陳舊的名人畫像和藝術作品,不大的鐵欄杆窗外竟是一片片昏暗的天空以及茂密的樹枝。安靜的走廊,安靜的十分古怪。他們走上了樓梯,樓梯平台上擺了一麵高大的鏡子,擋住了後麵要隱藏的窗戶,雖然已經被磚頭砌死。鏡子裏麵映出了一小堆站在二樓的男孩女孩,修女們噓一聲,他們都悄悄的離開了。

唐銘突然間後脖頸子寒毛直豎,他猛然抬頭,在樓與樓之間的扶手空隙中看見一雙大眼睛,分不清男孩女孩,瞬間消失了。

唐銘坐在校長辦公室裏的椅子上,年老的朱任良校長戴著老花鏡坐在辦公桌後麵,雙手十指交叉拄在桌上,微笑著看著他,說道:“年輕人,我大概了解了一點你,你的成績並不很好,按理說不夠資格進來,但是張誌平先生為這所學校捐了善款,他推了你一把…..”校長推了推眼睛,繼續說,“哦,瞧瞧你的打扮,像個富家公子,這對這裏的孩子來說是一種危害。”

“吱嘎”椅子摩擦地麵發出的刺耳聲音。唐銘站了起來,說:“我想搞錯了,我不應該來這裏。”說完,唐銘轉身離開。

“站住。”校長輕聲說道,厚重的眼袋跳動了一下,“你就應該來著裏。你想逃去那?礙手礙腳的小羊羔。”

唐銘微微氣喘的看著他,擰了擰門把手,開不開,卻異常的冰涼,他低頭一看,門把手變成了蒼白僵硬的人手。唐銘震驚的向後退去,他重重的喘息著,回頭看看校長冰冷微笑的麵孔,又回過頭來看著門把手——門把手依然是門把手。

“哢嚓”門開了,那兩名修女站在門口向他微笑著點點頭,有請他移步的意思。

唐銘還是有一點餘震,他穿著修女給他找的舊T恤和牛仔褲坐在自己宿舍椅子上。兩名修女在重複給他講著這所學校的規矩。

“他會魔法?”

“嗯?”修女抬起頭。

“校長。”唐銘說。

“啊,隻知道他會一點魔術。”修女回答道。

“哦。”唐銘低頭,繼續聽修女磨嘰規章製度。

唐銘所分到的宿舍很小,隻能放下兩張床,從宿舍的表麵情況來看,很顯然,他的室友是一個很整潔的人,屋子不亂,也沒有潔癖之象。

拉開窗簾,灰撲撲的陽光透過玻璃以及生鏽的鐵欄杆照進房間,古老的石板地麵上一隻白色的蜘蛛正向著唐銘的鞋尖爬來。

修女勸告道:“現在下樓到食堂吃飯還來得及。”

唐銘猶豫再三,說道不想去,自己的書包裏還有麵包和水。

修女說:“那好吧,下午上課的時候我會讓你的室友帶你去教室。”說完,兩名修女站起身離開了。

宿舍的門被“哢嚓”關上了,“嗒嗒”的腳步聲走遠了。

唐銘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門,伸手握住了門把手,他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那隻冰冷蒼白的人手,但當他睜開眼睛時,他握住的還是一把普通的門把手。

“咯嘎”睡夢中的輕響,不知道誰將窗戶打開了,一束暖洋洋的午後陽光照了進來,一隻拳頭伸出窗外,將滿拳頭的小米粒撒在窗台上,一群鴿子撲淩撲淩的飛了過來。唐銘感覺陽光很刺眼,但很快被一個人的陰影擋住了,那個人拿著手機正在拍下他的臉。

“幹什麼?”唐銘推開擋在在眼前的手機,出現的是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唐銘驚訝的跳起來,“你是怎麼進來的?”

“門沒關,我就進來了。”娃娃臉回答道。

唐銘心想,這女生怎麼隨隨便便就進別人的房間呢,但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問道:“你認識那邊床的人?”

娃娃臉看了看唐銘指著的兩一張床,微微停頓一下回答道:“是,算是認識吧。”

“哦——”唐銘尷尬的點點頭,又問道,“你們……是情侶嗎?”

“嗬嗬嗬嗬嗬嗬。”娃娃臉笑了起來,笑完後她說:“別開玩笑了,班主任讓我來帶你去班級,走吧。”

唐銘感覺自己全身難受渾身不爽,因為娃娃臉一直倒走在前麵,用手機在拍他。唐銘不自在的雙手插兜低著頭走。

“到了哦。”娃娃臉說。

唐銘抬起頭,手機的閃光突然變強,教室的門被娃娃臉的後背撞開,一片掌聲從教室傳出,娃娃臉擺了一個特別優雅的姿勢享受眾人的歡迎,但被前排的女生一把推倒在講台底下。歡迎的對象當然是新來的唐銘。班長是一個聾啞人,長得乖乖巧巧,這時穿上了厚厚的卡通套裝擁抱唐銘,將他引向座位。娃娃臉坐在地上給那個前排的女生看他拍的照片,女生驚歎不已:“哦~好漂亮!”

“小聲點,別讓別班的老師聽見。”娃娃臉警告道。

很多同學都咧嘴衝唐銘微笑,班長摘下卡通頭盔,笑容甜甜的將一個卡片交給唐銘,之後便消失在教室後麵換衣服去了。

唐銘打開卡片,上麵用英文寫著:Loveandfaithfulnessmeettogether;righteousnessandpeacekisseachother.慈愛和誠實,彼此相遇。公義和平安,彼此相親。--《舊?詩》唐銘回頭看了一眼班長,娃娃臉趁機偷拍下他的側臉,還跑到唐銘麵前顯巴,問唐銘:“怎麼樣好看吧?”

唐銘平淡的回答:“刪掉。”

“才怪。”娃娃臉說完,轉身逃向女生堆裏,和女生一起討論照片去了。

唐銘無奈的轉頭問身邊的一個男生:“那個……..這節課是什麼?”

男生從書上抬起頭說:“自習。”

“下一節呢?”

“自習?”

“怎麼都是自習?”

“班主任沒來,請假了。”男生鄭重的說到,“你今天很走運啊,你一來他就請假了,看來你是我們的福星。”

“啊?”唐銘莫名其妙的皺皺眉頭。

食堂的布置有點古舊,灰色的木質舊長桌擺了好幾排,孩子們坐在桌子兩邊,修女們帶領他們在聖像的注視下做晚餐前的祈禱。唐銘坐在自己的食物前傻了眼,食物簡單而粗劣,沒有食欲甚至難以下咽。

“嗨!快點吃,OK?”娃娃臉摟住了唐銘的大脖子。

“你的行為不像個女生?”唐銘說,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從一位女教師的嘴裏暴喝而出,“金赫瑉你在幹什麼?”

娃娃臉立刻放開了唐銘,女教師瞪著著唐銘的餐盤,唐銘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費勁,便大口吃起來。

回到宿舍後,唐銘剛要換衣服,班長推門進來,將手裏捧著的藏藍色T恤製服交給他,微笑的衝他點點頭,之後轉身要走。唐銘以為他是自己的室友,便叫住他說:“嘿,你要去哪?”

班長很顯然能看懂他的唇語,但沒辦法說出來,隻有微微一笑,便出去了。門外響起了打招呼的聲音,娃娃臉金赫瑉推門而入,走到床前就開始脫衣服,驚得唐銘倒吸一口冷氣,但很快就發現自己隻是虛驚一場,而且還當了一下午的白癡——早就應該發現他是他而不是她了。

唐銘有一點氣憤的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問道:“你住這個房間?”

金赫瑉換好了一條灰色的背心,回頭說:“怎麼樣高興吧?”

“你應該早告訴我的。”唐銘冷冰冰的說。

“是,是應該早告訴你的。”金赫瑉隨隨便便的回答,將髒衣服收拾了一下,“我要去洗澡了,你要一起去嗎?”

“NO,thanks。”唐銘拒接道,他從來沒約過跟別人一起洗澡,還不習慣。

唐銘鬆了一口氣,像剛剛過完某一關似的,鬆鬆垮垮的倒在床上,將自己的頭埋在了枕頭裏。

如同做了一場噩夢,唐銘滿頭是汗的躺在床上,一定是吃壞了肚子,現在肚子咕嚕嘰裏的很痛。唐銘從睡夢中醒來,宿舍的燈打不開,,但是外麵月光如洗。唐銘小心翼翼的問金赫瑉衛生間在哪,金赫瑉以鼾聲回答。唐銘隻好獨自走出房間,寂靜的走廊裏“啪啪”的響著他一個人的腳步聲,月光的亮度能照清前麵拐角處蹲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石墩。唐銘小心翼翼的走著,清涼的風吹拂著他的背心,將他的冷汗吹幹。

“呃…….”唐銘捂著肚子坐在石墩上,肚子越來越疼了,但是他還沒有找到廁所。唐銘重新站起來向樓下走去,樓道越來越狹窄和黑暗,唐銘很後悔沒有帶一個手電筒什麼的。

“哦——”唐銘不知道踩到什麼滑到了,摔出很大的聲音,樓內的感應燈立刻亮了起來,“哦?”唐銘驚訝的歎了口氣,他狼狽的從地上趴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雖然四周沒有人但還是感覺很丟臉。唐銘快速的走著,因為有燈光的關係,他沒有發現月光消失了;走道裏沒有了窗戶,牆壁上鑲嵌著火把拄,四周都是有外閂生鏽的鐵門,唐銘站在原地,他驚訝的感覺到自己發現了地下室。地下室裏有什麼呢?唐銘好奇的向裏邁了一步。

突然,一個寬大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他翻轉了過來,“你不該來到這裏。”

唐銘倒吸一口冷氣,站在麵前的是一位身材壯實、頭發蓬亂的中年男子,他身上那件灰色的皮夾克上滿是塵土,臉上有疤但並不明顯。

“你是要找廁所吧?”男人問。

“是。”唐銘緊張的回答。

“廁所在外麵院子裏,用不用我陪你去?”男人麵無表情的說。

“不!”唐銘立刻說,“謝謝……”唐銘轉身從原路返回。

男人跟著唐銘的身後走出了地下室,在確定唐銘不會回頭之後,關上了地下室的——一扇與牆壁同色的石門。

“他是你的學生?”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從黑暗的角落裏傳了出來。

“是,校長。”男人低頭說道。

“好好看著吧。”校長冷冰冰的大踏步走出男人的視線,消失了。

鍾聲敲響之後,教堂裏傳出了修女們清唱的聖歌,唐銘耷拉著腦袋坐在教堂最後排的椅子裏困得睜不開眼睛。早上五點起床來唱聖歌,唐銘頭一次做這種事,不過修女們的歌聲還是很好聽的。老師都坐在前排,離聖像最近的位置,所以,即使唐銘困得打呼也不會被人發現。

早上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唐銘已經精神多了,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課本,金赫瑉從前排轉身趴在他的課桌上笑著說:“名寶寶!”

“轉回去。”唐銘厲聲說道。

“我是想告訴你做好準備,你的班主任是個大變態……”金赫瑉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班長給捂住了。

班長李錫羽舉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

教室的門被大力推開了,一位身材壯實、頭發蓬亂、穿著灰色皮夾克的中年男人大踏步走了進來,臉上的傷疤橫過麵頰,顯得他猙獰恐怖。唐銘立刻認出了他,想起昨天晚上的地下室那一道道生鏽的鐵門…….那個人看了唐銘一眼,假裝沒認出來他,但卻惡狠狠的將粉筆杵在黑板上,粉筆粉碎的聲音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上課一定要安靜。”幹癟的嘴唇沒有動,卻顯得聲音沙啞而空曠,讓人過耳不忘,“pagetwohundredandfourteen。”

滿教室響起了翻書頁的聲音。

“勇氣、力量、智慧、本能、反應力、膽小怕事、無能為力、懦弱、癡呆,是的,你們一樣也不缺少。”班主任雷在座位之間目不斜視的走動,“不比別人少多少。”他重複道,“李錫羽,你能做到在公交車站的時候因為忘帶了錢包希望司機免除你的車票而不引起其他人側目嗎?”這句話他一口氣說完的,語速之快我幾乎都沒聽清。

我不安的回頭看著李錫羽——因為他是聾啞人,不知道班主任幹嘛對他提問,但我白擔心了,李錫羽懂得唇語,知道如何跟別人溝通表達自己的意思——很顯然他的表情告訴了我們他做不到。

“哦——”我的頭頂一陣劇痛。班主任雷手裏捏著剩下的半根粉筆站在台上看著我,輕蔑的說:“在東張西望就去馬戲團當小醜。”

唐銘心裏充滿恐怖還有怨怒,他害怕了,心髒跳動著,極力掩飾著這種奇妙的害怕——讓人感到十分難為情的害怕。

中吃飯的時候,雖然唐銘不想找金赫瑉,但畢竟是室友還是向他問道,“我們學校的地下室是幹什麼的?”

金赫瑉顯得十分驚訝,“哦——你還知道地下室?”

“昨天晚上我進去過那裏。”唐銘回答。

“真的?”金赫瑉尖叫起來,“你看到了什麼嗎?”

“沒有什麼,很多門,不像普通的地下室。”唐銘回想道。

“啊對,但是你沒有看見鬼魂嗎?”金赫瑉說。

“嗯?”唐銘傻愣愣的問。一般所有的學校都有類似的這種恐怖傳說,莫名其妙的被很多人相信。

金赫瑉嚴肅的解釋道:“以前有一個女孩死在了那裏,不是自殺,也不是謀殺,屍體完好無損,隻是眼睛睜得大大的,被嚇死的。”

“誰相信。”唐銘哼了一聲。

“真的哦,很多人都知道的。”金赫瑉說,“所以老師們把地下室給封了,不讓任何學生進去。”

唐銘搖搖頭,無法相信一副滿麵放光的臉孔。

可能這件事引起了金赫瑉的極大興趣,他想讓唐銘帶他去那個地下室。唐銘起初不答應的,但是那家夥軟磨硬泡,還使用非常手段——脫光了轉進唐銘的被窩裏。唐銘如遇大敵,毫無招架能力的投降了。

三更半夜,兩個人穿好衣服,金赫瑉拿著他的手機,唐銘盡量憑著記憶尋找著地下室的入口。一排排生鏽的鐵門——這讓唐銘有一種莫名的恐怖感,他拍住了金赫瑉的肩膀說:“我們還是不要去了,我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玩探險遊戲。”

“你害怕了?”金赫瑉翻了翻白眼說。

“是的,我害怕了。”唐銘誠實的點點頭。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金赫瑉說,“你來的那天我就看出來了,你不適合呆在這裏,你應該離開,越早越好。”說完,金赫瑉獨自向前走去,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黑暗中了。

唐銘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狠了狠心返回了房間,他坐在床邊上,腦海裏不自禁的想象出金赫瑉遇到危險的畫麵,這不對,唐銘怎麼也無法忍心把他一個人丟出去,畢竟他是一個大活人,而且還是他的室友。

唐銘重新穿上了脫下來的外套,走了出去。他順利的找到了上次被那個男子帶出來的地方,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真的能找到,但是金赫瑉不在這裏,而且這裏沒有地下室的入口,三麵都是牆壁。唐銘在地麵和牆壁上搜索了一陣,沒有發現任何的縫隙,但唐銘清清楚楚的記得這裏就是他昨天來的地方。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光速照向了他,直接照到他的臉上,光線刺得唐銘快睜不開眼睛了。

“你怎麼又在這?”這句話足以證明他來對了地方,還有對方的身份。

“噠噠”靴子大踏步向前走的聲音,唐銘突然感覺後背一震,身體已經被推撞在牆壁上了。班主任雷用手肘壓住了他的喉嚨厭惡的說:“永遠像耗子一樣。”

唐銘感覺自己在空中翻了個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天亮了,晴朗的陽光下傳來了鳥鳴聲。“刷”唐銘拉開了窗簾,他滿臉是傷,嘴巴子腫的老高,“嘿,夥計你怎麼了?”原本睡眼惺忪的金赫瑉看到他後睜大了眼睛。

“我要離開這裏了,趁現在還早沒人注意。”唐銘艱難的舔舔嘴唇,“你說的對。我不適合這裏,越早離開越好。”

“不,我那隻是開玩笑的,你到底怎麼了?”金赫瑉擔心的問道。

“我被那個變態打了。”唐銘說。

“班主任?”金赫瑉問道。

唐銘點點頭,他站了起來,伸手拎起自己的包。

“哦,這算什麼,我們也經常被打,隻是沒你這麼……”金赫瑉說,“過幾天就好了不是嗎?”

“不是,我原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我雖然沒有父母,但我有遺產,我不需要呆在孤兒院裏,而且我來這裏之前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我以為這裏是一個正常的學校……抱歉,我得走了。”

“等一下。”金赫瑉叫住了他,“我們可以到校長那反映情況。”

“我去過了。”唐銘說。

“你去過了?”金赫瑉驚訝的張嘴,“他怎麼說?”

唐銘歎了一口氣,講述了他在校長室的遭遇。

唐銘被班主任雷的瘋狂行為嚇呆了,他被拋棄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當唐銘緩過勁,腦子清醒過來之後,就徑直去了校長室,在哪裏你可以隨時隨地敲門進去,他好像一直等著喜歡打小報告的孩子們的光臨。

校長室內燈光不是很好,很昏暗,校長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椅子裏,襯衫外麵套著睡袍,拉聳著肩膀,目光呆滯,小眼睛下麵是厚重的黑眼圈,他伸手拿了一塊餅幹,慢慢地嚼著。

唐銘在這種氣氛下非常艱難的述說,他討厭這種感覺,但不得不坐著等待回答。校長聽完了說道:“那你得去找他。”

“找誰?”唐銘好像沒聽清似的。

“誰打你的找誰。”校長簡單的說,語調幹脆的像是在邀請他一起吃塊餅幹。

“我怎麼…..我怎麼可能去直接找他?”唐銘震驚並且尷尬的說,“你的意思是讓我再跟他幹一架?”

“在這裏你必須歡迎一切東西,包括轉進你鼻孔裏的蟑螂。”校長扯著嘴角說。

“你不管這件事?”唐銘不可思議問。

“哪裏能管你去哪啊。”校長麵無表情的說。

唐銘拉開房門走了出去,金赫瑉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學校大門是鎖著的,唐銘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打算翻牆出去,他先把包撇了出去,自己再爬上牆頭,外麵是雜草叢生的荒地,唐銘勇敢地跳了下去。

唐銘撿起包,拍幹淨身上的灰塵,當他站直身體的時候,發現麵前站著兩個修女。修女微笑著點頭。

“你這是在幹什麼?”修女問道。

“回家啊。”唐銘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說。

“哦。”修女明白的點點頭,“不過現在還不時放假探親的時候。再說,進了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沒親人。你回家?”

“跟我們來。”兩名修女抓住唐銘將他拽進校門。

“放開我。這裏又不是監獄,你們幹什麼?”唐銘掙扯。但是修女並不放鬆,將他拉進教職辦公室。

教師們也剛起來,正在吃早飯。雷放下碗筷,表情嚴肅陰冷。

碰——雷將唐銘帶進一間昏暗的小教室,教室裏麵隻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窗戶是用木板封死的,沒有光線,唯一可以照明的是一盞五佤的燈泡。雷將椅子拉開,粗暴的將唐銘推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