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真惡心!”瘦黑青年捂住鼻子和嘴巴,緊皺著眉頭說。
“戴上手套。”黃發青年說著遞給瘦黑青年一副手套。
兩個人都戴上了手套,然後俯下身,一個抬著涵月的肩膀,一個抬著涵月的雙腳,將她抬出坑洞。
“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林珅突然問那兩個幹活的青年。
青年愣住了,看著手上的屍體,有一股說不出的厭惡。
“我能看見她,我經常跟她聊天。”林珅說,“她說,她很愛你。可是,你不是。你不過,隻是想在她身上發泄*。”
“你神經病啊?!”瘦黑青年瞪大眼睛衝林珅大吼。
林珅毫無畏懼的看著他,說:“你怕啊?其實不用怕。她又沒打算害你。她現在就站在你身後,一動不動的,不像是要害你。”
瘦黑青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緩慢的回頭看,卻什麼都沒看見,於是鬆了口氣,狠狠的扇了林珅一耳光,大罵:“你騙我!媽的!”
林珅的眼鏡被打掉摔在地上。
瘦黑青年指著林珅大罵:“你媽的,等我們弄完這賤人再收拾你!你等著!”
黃發青年拉了一把瘦黑青年問:“你幹什麼?你還要殺人啊?”
“怎麼?還養著他啊?”瘦黑青年反問。
“我們不用吧?我們就將他綁在這,不管他不就行了嗎。”黃發青年皺著眉頭說。
“什麼?你二百五呀!萬一他餓死在這裏,跟我們殺了他有什麼分別?再說,要是他逃出來了,跑出去報警,我們不是要逃亡?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我們幹脆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那,要殺人是你一個人的事,出了事我可不管,你也別想出賣我,我是不會承認的。”
“放心吧,膽小鬼。”
“怎麼藏屍啊?”
瘦黑青年看了看擺在地上的涵月屍體,又看了看被他們綁在椅子上的林珅。
“靠,我們幹脆做得徹底點,直接毀屍滅跡,燒了這裏。”
瘦黑青年二話不說進了廚房,將油桶裏的油到得滿屋都是,然後打開煤氣閥門。瘦黑青年怕林珅掙脫逃跑,用重物狠狠的砸了兩下林珅,砸得他頭破血流,意識昏迷的倒在地上。瘦黑青年點燃地上的油,然後鎖了門,和黃發青年一起離開。
地上的油在激烈的燃燒,還有一秒,煤氣就會爆炸。林珅感覺大腦內部旋轉不停,暈眩不已。
“我不要緊。我有病,活不了多久。早死晚死都沒什麼分別。”林珅勉強睜開眼睛,看著終於現身的涵月。涵月說著話,但是沒有聲音發出來。林珅卻莫名其妙的懂了。他說:“我知道你怕,因為一物降一物,鬼最害怕的就是殺死它的人。我不怪你。”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三層老樓爆炸了,火焰熊熊燃燒。
那兩名青年就站在街對麵,他們看見大爆炸興奮的狂笑起來。就在這時,一輛超載的重型貨車不受控製的衝向他們,將他們猛然撞倒。就在撞倒他們的瞬間,他們的臉上還留有笑容。貨車巨大的車輪從他們腰上壓過,將他們身腳分家,爛成肉泥,血肉模糊。可是他們還沒有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沒有了*……..
新聞報道“昨日下午四時五十分,XX區某棟舊樓發生嚴重的煤氣泄漏爆炸事故,與此同時在附近街道一輛超載貨車,錯將油門當刹車,造成一死一重傷…….”
林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出租房的地板上,眼前擠滿了蒼老慈祥的臉龐。其中有人喊:“新來的小丫頭、小小子醒來了。”
“醒來就好了!醒來就好了!”一個老大爺笑嗬嗬的說,“醒來就過去了。”
林珅莫名其妙的坐起來,他撿起掉在地上的眼鏡戴上,發現,天棚上掉下來一層如同雪片一般的灰。林珅用手指抿了一下,像似物體焚燒後留下的物質。
老人們興奮異常,當然人群中也混雜著兩三個年輕人和孩童。他們挨個拍了拍林珅和涵月的肩膀與後背,然後笑嗬嗬的離開了。
過不多久,林珅腦海裏就浮現出在哪裏見過那些人們的黑白照片。於是,林珅和涵月對望了一眼,不禁笑起來。
“沒想到這棟房子,曾經住過那麼多人。”林珅笑這說。
“在個世界,死在同一個屋子的,就是一家人。”涵月告訴林珅。然後,又看打到,林珅緊皺眉頭的表情,笑著說,“我規定的。”
林珅看了看涵月情不自禁的說:“現在這麼看你很漂亮。”
“謝謝。”涵月低下頭笑了笑。
《人物:劉靖,妻子郭爽,兒女劉樂,劉雪。姑媽劉美嬌,律師方正華大綱:劉靖是普通的上班族小白領四十幾歲了依然是一個小小的公司下層員工,隻不過工資穩定,每個月都能拿回養家的錢。有一兒一女,夫妻和睦。有一天,他接到一個電話,是律師打來的,說他的姑媽已經去世,沒有兒女,她唯一留下的財產,一棟別墅已過戶到他的名下。劉靖跟隨青年律師方正華到到那棟別墅查看。一棟陰森老舊的房子,劉靖對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他回家之後跟妻子孩子說了這件事情,他打算賣掉別墅,反正太舊了,附近沒有學校,離工作的地方又遠。但是孩子們直喊可惜,但是希望能在賣出去前到哪裏玩兩天。劉靖同意了。放假的時候,帶著全家去了那棟別墅。他們打掃分房間,直到深夜。劉靖第一次到那棟房子的時候有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門沒進去過,他這次要進去。但是門被鎖上了。當然一把鎖解決不了事情,被撬開,全家好奇一起進去,他有點發話晚了,唉別關門,結果小兒子將門隨手關上了,陷入一片漆黑中,幸好裏麵有燈。地下室堆放了小時候劉靖住在奶奶家時的舊東西。劉靖突然感覺這棟房子不恐怖了。但是恐怖事件卻不斷發生,徹底擊碎了他對這棟房子的幻想。晚餐之時,所有的等突然熄滅,玻璃上出現白色的麵具臉,嚇他們有一跳,結果是月光筆畫上去的。半夜睡覺樓梯上詭異的聲音,食物快速腐爛,電視效果不良出現雪花,突然閃現恐怖人臉,閣樓地板上的蠟痕以及魔法咒符,通往地下室門口的神秘老太,地下室全家被困險些被害。
劉靖加快腳步走在公司大樓的走廊裏。天氣很熱,他卻永遠穿得整齊,黑色西裝,條紋領帶,讓他怎麼看怎麼像電影裏演的那些成功人士。但他隻不過是公司裏的下層員工,每月三千塊,勉強養家。不過還好,家裏有賢惠的妻子,聰明的兒女。妻子叫郭爽小他兩歲,今年三十九。大女兒劉雪十四歲,小兒子劉樂八歲。
今天,他接到一通電話,對方稱自己是某某律師樓的律師,希望他能抽出一點時間,到律師樓談一談關於他姑姑去世後財產繼承的問題。
於是,劉靖心情狂跳的向著老板辦公室走去,希望能請下來半天假。
肥胖狡猾的老板一聽他請假的理由,不由得懷疑,這麼一個又黑又硬的男人居然會有一個這麼有錢的親戚。於是,同意了。不過,要按曠工上交五十。
劉靖來到律師樓,一位年輕律師方正華接待了他。
方正華向他說明:“你姑姑劉美嬌女士上個禮拜因病過世在夕陽紅養老院。檔案上寫,你姑姑自從三年前被診斷患有重病,就一直住在那間養老院裏,你是她唯一的贍養者。但是,你們能有十幾年沒有見過麵了。劉先生你不必多說,其實你姑姑在那間養老院裏過得很快樂。她沒有留下什麼錢,隻有一棟房子,已經轉到你的名下。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劉靖張著嘴,僵硬的點了一下頭。
青年律師方正華開著自己名貴的私家車,載著劉靖去了劉美嬌女士留下的那棟房子。那棟房子位於山鏡湖別墅區,四周群林圍繞,中間有一座大湖,劉靖姑姑的房子就蓋在離湖遠一百米的位置。房子已顯老舊,建築風格複古,不顯豪華,卻暗藏品味。
方正華將車開進了一條林蔭道,繁茂的枝葉在沙礫路麵上投下斑駁的樹蔭。蜿蜒曲折的林蔭道盡頭就是姑姑的房子。小路旁邊有一片空地,空地上還設置了秋千和單杠,上麵布滿了塵土。方正華將車停進空地上,拿了包,下了車。劉靖也從副駕駛位上下來,腳下踏到破碎的石子。他仰著頭,看著姑姑的房子,外觀看上去年久失修,木質的門廊被雨水侵蝕的發黑,窗戶上的玻璃也是布滿灰。兩雙皮鞋踏上了房子門前木質的台階,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台階上紅漆脫落,露出黴黑色。
方正華掏出鑰匙,打開門,黑暗的走廊十分狹長,寬大的鞋櫃上隻有一雙拖鞋,兩個人都沒有去穿,他們穿著襪子走在到處都是灰塵的地板上。客廳很大,風格複古,落地窗有國民時期的味道,旁邊擺著高大的盆栽。沙發、桌椅、電視、壁畫都像古董一樣陳舊。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上通向二樓的樓梯。二樓更加黑暗,可能因為走廊盡頭隻有一扇窗戶的原因。二樓有三個房間。然後三樓隻有一個閣樓,似乎是姑姑平時休閑娛樂的場所,因為地板上鋪了毛茸茸的地毯,有可以前後擺動的安樂椅,天窗視野寬大,四麵牆壁擺滿書架,書架上塞滿了各種書籍,小茶幾精美小巧,鋪著蕾絲茶墊。留聲機,收音機,播放器還有音響旁邊擺著磁帶、碟片、唱片,都是一些老舊的歌曲,大部分都是舒緩悅耳的那種音樂。
樓上都看完以後,他們都下來回到一樓。劉靖發現地下室的門,推開以後,裏麵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他喊了一下方正華,想問問他這是什麼地方。方正華正在廚房後麵,正打開通往後院的門,後院像個垃圾場,居然還有腐爛的臭泥。方正華碰地關上後院的門,回頭看劉靖。
“啊?”方正華說。
“這裏燈的開關在哪裏?”劉靖問,指著地下室的入口。
“在裏麵,是燈繩。進去了才能開燈。”方正華說。
“為什麼?”劉靖感覺不可理喻,“這麼烏漆麻黑的,進去了拌個好歹可怎麼辦?居然將燈繩按在裏麵?唉,你有沒有手電筒?”
“沒有。”方正華搖搖頭。
“那算了。”劉靖撇著嘴說,“我們走吧。”
“怎麼,不在看看?”方正華問。
“還用看什麼?這些我都知道了。房子又老又舊,根本沒法住人嘛。而且還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我又沒車,住在這裏,難道要天天走路上班?”劉靖越說心情越不爽快。不過白得這麼一座大房子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方正華笑了兩聲,說:“好吧。”
劉靖回到家,一進門就聞到飯菜的香味。劉靖邊脫掉外套、鬆開領帶邊大叫:“哇~老婆你今天做的是什麼這麼香。”
“爸爸——”小兒子劉樂喊叫著跑向劉靖。
“哎呦!”劉靖彎腰抱起小兒子,“今天在學校開不開心呀?”
“還行吧。”小兒子一副驕傲的樣子說。
劉靖將兒子抱到餐廳的椅子上,問媽媽:“雪兒呢?”
“在房間裏。”郭爽說,“她說減肥不出來吃飯了。”
“那怎麼行。”劉靖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敲著女兒的房門,“喂,吃飯了!快出來!快點的!”
劉雪打開房門,黑著一張臉,說:“老爸,你們有完沒完?我都說了我不吃了。”
劉靖假裝嚴肅:“好啊,我們家新規定,不吃飯呢,罰款五十。”
“哦~”劉雪翻了翻白眼。
“出來吧,我有話跟你們說。”劉靖拉著女兒的手,將她拉到餐廳,坐到餐桌前。
“吃飯之前我要說一件大事。”劉靖說,“今天有律師找我,說我姑姑過世,有一棟大房子留給了我。我今天去看了。我想呢,這個房子太大了,又遠,不適合我們家,所以我打算賣掉它。”
“賣掉?”劉雪問,“什麼樣的房子啊?”
“在山鏡湖的一棟老別墅。很老了,我…….”
“不要賣掉啊老爸,別墅耶!一定非常大。”劉雪興奮的說。
“對呀,一定非常大!”小弟劉樂跟著說。
“大有什麼用啊?我們又不是有錢人,怎麼住在哪裏啊?”劉靖說,“那裏附近又沒有學校,離我上班的地方又遠。又沒有菜市場蛋糕店什麼的,僅僅就是一棟房子而已。而且又老又舊,修好它又得一筆錢。”
“我們可以休假的時候去那裏玩啊。”劉雪說。
“我想去玩!”劉樂笑嘻嘻的說。
“玩?何時休假啊?你不知道我和你媽媽在假日不加班也要扣錢啊?而且一棟陰森森的老房子有什麼好玩的。”劉靖說。
“陰森森才好玩嘛。”劉雪嘟噥。
“那管理費呢?你以為光把它放在那裏不住就不用花錢啊?”劉靖說。
“是呀!”劉雪任性的大叫,“老爸你辛苦一輩子了,拚命幹活換來什麼?掙幾萬塊的又不是你,物價又一天比一天高。現在好不容易白得一棟別墅你不要,還要賣掉。你連自己的車都沒有,還住這麼小的房子啊!”
“你埋怨你老爸沒能耐啊?”劉靖不高興的問。
“沒。”劉雪懶得理。
“好了!好了!”郭爽出來緩和氣氛,“你爸爸說的沒錯,大房子不適合我們,要賣。而且賣的錢可以幫你們買新電腦,新手機,新衣服,不是更好。”
劉雪無話可說,“那…..那可不可以在賣之前去那裏玩啊?”
劉靖嚴肅的看著女兒,然後微笑的點了一下頭說:“好。”
劉雪終於露出一點笑容。
暑假之後,劉靖開著租來的車載著全家大小到山鏡湖別墅區。一路上都是林蔭小道,剛開始孩子們很興奮,頭一次看到這麼多的樹,到後來就有點發呆了。不過還好,他們看到湖的時候又精神奕奕,吵鬧起來。
劉靖將車開到上回方律師停車的空地上停下。兩個孩子一下車,“碰”地甩上車門就衝著秋千去了。劉靖打開後備箱,衝著玩秋千的孩子大喊:“喂,先把行李搬進去再玩。”然後轉頭問郭爽,“房子還用打掃嗎??”
“不用,已經請人收拾過來。不過才住幾天而已,費力打掃還不如花點錢請人幫忙呢。”郭爽說著搬出孩子們的行李。
“哦。”劉靖看著郭爽點點頭。
劉靖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拎著行李走了進去。屋子裏還像他第一次來這裏時一樣,家具擺設都沒有動過,隻是陳年老灰早已不見,泛黃肮髒的桌墊,蕾絲茶墊,蒙巾,窗簾都換上幹淨的。
劉靖跟妻子選了一樓的房間。劉雪和劉樂噔噔噔衝上二樓,推開二樓房間的窗戶,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翠綠和五光十色的湖麵。
“哇~”兩個小孩不約而同的發出尖叫。然後他們又噔噔噔的衝下樓去,大喊著“我們要去看湖。”的跑出去了。
“小心一點!”劉靖回頭衝著兩個小鬼大喊,然後蹲下來繼續調試電視機和DVD。
突然,廚房裏傳出尖叫。劉靖立刻起身奔向廚房,問道:“怎麼了?”
郭爽直挺挺的站在水池旁,她回頭看了一眼老公,指著水池。劉靖走近水池,一隻肥胖的大老鼠躺在水池當中,早已腐爛,身邊圍繞著無數蒼蠅,腐臭味難聞之極。
“沒事,沒事。”劉靖邊說邊摘下妻子手上的黃色膠皮手套,戴了一隻,然後抓起水池裏死老鼠的尾巴,拎著就向通往後院的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