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命運》十字路口,鋼筋水泥色的世界寒冷潮濕,狂風將少女的長發吹舞。少女瘦小纖細,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粉紅的嘴唇,她身體包裹在一片黑色之中,黑色的寬大外套,黑色的過膝長裙,黑色的鞋襪,黑色的長發,劉海將他的眼睛遮住一半。麵無表情的少女走在斑馬線上,迎麵走過來四個男人,擠在少女的身邊。他們*穢的思想透過眼角和微笑的嘴角流露出來。
少女回頭看他們一眼哼,為什麼要表現的四周像是被牆壁阻隔沒有路一樣呢?為什麼那麼明目張膽的擠過來呢?就隻是想要觸碰我的身體。真惡心。都應該死。真想你們死。
少女眼中發出黝黑空洞的光芒。
一輛大卡車轟鳴著衝了過來,將那四個男人撞飛。男人們露出驚恐醜惡的嘴臉,在一片血泊中摔得稀爛。
冷笑浮上少女冰冷的嘴角。
男人可能會想,摸一下又能怎麼樣。但是,真的很討厭。
我從十四歲起就有這樣的能力,隻要想誰死,都逃不了下一秒的意外身亡。
少女十四歲的時候,父親死於意外,喝醉酒從自家公寓門外的護欄處掉了下去,掉在自己開的搬家公司配備的箱型車上。那時父親沉迷賭博,嗜酒如命,公司也不用心打理,馬馬虎虎,所以生意並不好。母親也重新回到紡織廠工作。那裏的工作並不好,工資不多還時常加班,在廠長眼裏這隻不過是一幫女人,所以累死累活不停幹的女工們,都沒有那些無所事事的維修男工們一半的工資多。
少女心痛自己的母親,而父親在公司除了玩牌就是打麻將,回到家裏時一定酒氣熏天,一惹他不高興就會動手打人。少女很討厭這樣的父親,在他麵前狠狠的教訓道:“你沒事就打人,有事就喝酒,你還有用沒用?”
少女的父親手起掌落,打了少女兩個耳光,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在地上。少女的母親大喊“住手,住手。”摟住他。父親用背將母親撞開,狠狠地掐住少女,罵道:“臭丫頭,老子宰了你。”
“你還不如去死。”少女冰冷的眼睛裏閃出陰暗的光芒。
少女的父親渾身一震,隻感覺冰冷徹入骨髓,他鬆開手,站了起來,渾身顫抖,慢慢的後退,退到門口後,自己開了門,斜著身子向護欄下俯望,在母親尖叫聲中,他的身體摔了下去。
葬禮結束之後,少女在浴室洗澡,望著自己在在鏡子裏的背影,臂膀上有一個黑色的紋身。她從來都不知道那是怎麼弄上去的。
從此以後,每當在少女的怨恨下死一個人,少女的臂膀就會多出一條紋身。
寬大的液晶電視屏幕上男女纏綿的鏡頭漫長而觸目驚心,幾個少年圍坐在沙發上,將門窗關好了,邊看邊發出*穢的笑聲。
“真想好好爽一下。”為首的富家子弟凱樂煩躁的說。
現在他們所在的客廳就是凱樂家健在半山上的豪華別墅,父母都到外地出差工作,凱樂聚集一群烏合之眾來家裏,不僅向他們炫耀還想確立老大地位。
“隨便找個馬子搭訕不就完了嗎。然後把她帶到夜總會灌醉她…….嗬嗬嗬嗬。”擅長拍馬屁的朱勝說。
“神經病,誰要那種的啊。我要那種平常很難到手的,馴服這種才過癮。”
“哎呀,我們學校不是有個長得挺好看的嗎?”另一個矮子的小潘說,“還跟你一個班,叫什麼來著?”
凱樂笑起來說:“你說應蘇蘇?嗬,的確。不過她有男朋友啊。”
“那算什麼,給她男朋友點好處,他是不會不讓步的對吧。不然有他好瞧的。”朱勝壞笑,舔著嘴唇。其他人的表情也都迫不及待一般。
王俊被凱樂一行人堵在小胡同裏。王俊膽小如鼠,戴著一副近視眼鏡斯文得不得了。他們拍打他的臉,雖然沒有用力,但是還是有些痛。王俊不敢說話低著頭,而且他平時在課堂上的那副神氣活現的盡頭蕩然無存。
凱樂說:“明天哥幾個在我家別墅舉辦patio,帶你馬子也來,我們一起熱鬧熱鬧。”
“我、我們明天還上學呢。”王俊吞吞吐吐。
“那沒關係,叫你馬子一個人來也行。”
“這不好吧。”王俊剛說完,他們就狠狠地在他的肚子上來了一拳。
凱樂阻止了他們,對王俊說:“算了,就知道你小子沒有用。下回別落到我手裏啊,不罩著你。”說完他們走了。
王俊痛苦的彎著腰,等他們都走遠後,飛快的跑出胡同,迎麵卻撞上一個人,抬頭一看,鬆了口氣。原來是應蘇蘇。
“你怎麼了?”應蘇蘇看見王俊的表情問道。
“沒,沒什麼。”王俊慌張的逃跑了。
應蘇蘇擔心不已,心想他一定是又被寫小混混勒索了。她對身邊的全身黑衣的少女崔舞說:“你先走吧。我去看看他。”
崔舞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應蘇蘇向著王俊跑掉的方向追過去。
《床鋪》人物:林珅、女鬼涵、歐曦大綱簡介:小涵被男友殺害藏屍在地板下麵,然後逃之夭夭。有一天,藏有女屍的這件房間搬進來一名新住戶——老實木訥的林珅,是一名工廠工人,生活單調樸實,沉默寡言。女屍小涵每天觀察他的生活起居,有時候,在不經意間也會露陷,被林珅擺在書桌上的小鏡子照到,或者感覺到陰氣*身。但是即便如此,林珅也沒有搬出去的打算。林珅不像其他年輕人一樣喜歡上網玩電腦,他唯一的興趣就是寫日記。
在市區有一棟牆皮脫落的三層老樓,這裏房租最便宜,因為又舊又老,很多人家都搬出去,放棄了這裏。林珅租了其中一間,在走廊的盡頭,雙麵朝陰,即使是白天,屋子裏也很黑暗,他又不喜歡拉開窗簾,整個人陰沉沉的,皮膚蒼白。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老實沉穩,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哪也不去。我老是想跟他說,出去走走吧。但是我說不出口,因為我隻不過是一個躺在他床下的女屍。
不是他殺的。
是我的男友。
因為他覺得女友懷孕*婚讓他丟臉,隨手殺掉不想再睡的女人而已。他把我封閉在水泥下麵,然後逃之夭夭。
門外響起開鎖的聲音,林珅一塵不染的舊皮鞋踏進了門,他將門鎖好,將鑰匙掛在釘在牆上的掛鉤上,然後走進客廳,脫下外套,放在沙發的扶手上。老舊的房子裏每天都會落灰,這是他受不了的。趁著天還沒有黑,他用抹布將房間裏每一件家具、擺設和角落都擦一遍。
冬天天黑得快,在他給自己做飯的時候就不得不開燈了。廚房裏沒有電冰箱,沒有微波爐,沒有烤箱也沒有電炒鍋,隻有最簡單的設備,燃氣灶和鍋。林珅將水燒開,給自己下了一碗麵。
天黑之後,不喜歡開燈的林珅隻讓房間裏有三處光源。衛生間裏昏黃色的壁燈,客廳的電視機,臥室書桌上的台燈。電視機永遠都不會有聲音,因為他喜歡安靜。他從來都不上網,因為他不喜歡,家裏也沒有電腦。晚飯之後,他會回到臥室,坐在書桌前,打開抽屜,拿出日記本,用蘸水鋼筆寫下這一整天經曆的瑣事。有時候,他會寫下很多抱怨的話,有時候也會什麼都寫不出來。更多的時候,他所寫的東西像似在寫信,寫給遠方女友的信。
他寫:今天沒有什麼特別的,像往常一樣,午飯之後他們又打撲克又唱歌,還想讓我也加入,真是好笑,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這些。他們喝酒的時候還偷往我的水杯裏倒酒,我沒喝,因為我能聞道酒味,太難聞,太刺鼻。一整頓飯都吃得不安穩,我恨死這樣了。真希望趕快結束這一切。
我從床下封閉的水泥地麵鑽出來,看他寫日記。我貼得他很近,因為他的字太小,我想看清,就得這樣。他突然,轉過頭來,麵無表情的看向我的頭所在的位置。我也轉頭看向他。我們麵對麵。但是他看不見我。從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看不見我。
有的時候,他躺在床上看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他從來不開燈,隻借著床頭邊書桌上台燈發出來的光。屋子裏其他地方都很暗。我坐在燈光照不到的床尾看他。結果,他無聲無息的睜開眼睛,盯著我所在的位置看,臉上的表情跟睡著的時候一樣,這讓我產生錯覺,還以為他在睡。但是,看到他黑黑的眼睛,我有些害怕,不知道他這個時候看得見我,看不見我。
林珅很早就起來了。聽見他在衛生間洗臉,刷牙,梳頭,然後一陣嘔吐的聲音,他的胃病又犯了。他痛苦的緊扭自己的眉頭,一隻手捂住疼痛的上腹,一隻手抖開藥瓶,吃下一顆止痛片。他早上從來不吃飯,可能因為飲食不規律,又隨便對付的原因,他經常胃痛。他像跑完賽一樣的喘息著。然後穿衣,離開家去上班。
林珅是一名工廠工人,*控一台老舊的數控銑床。在他們的車間裏,隻有他一個人懂這台床子,其他人還都隻是*控著87年的牛頭刨、普通車床。所以,即便他不喜歡跟任何人打交道,也可以安心的在車間工作,不用擔心小人搞事,被開除。
他在工作之於最喜歡看書,就像那些同事,就連吃午飯也不肯放下手中的牌。他們聚在一起打牌,吃飯,喝酒。而林珅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有時會注意他們突然的喧嘩,有時很討厭他們的吵鬧,最討厭的還是他們毫無來由的搭話。
“你吃的什麼啊?”一個工人走過來跟他說道,似乎是被派出來的。
林珅注意到,那些人正偷偷的注視著這邊。
“跟你們一樣的,飯啊。”林珅麵無表情的說。
“我知道。”那個工人坐下來,將手搭在林珅的肩上,“你有對象沒,我幫你介紹?”
林珅看了看那隻手,不知道他有沒有洗幹淨。
“我沒時間。”
“嗬!”工人忍不住笑了一下,“你開玩笑呢吧,你平時也不加班,還哪也不去,怎麼可能沒時間?要不這樣,下班我們一起去打牌啊。”
“我說了,我沒時間。”林珅表情變得嚴肅。
那個工人倍感無聊,便離開了林珅的身邊,回到那群人之中。林珅聽見他們熱鬧的討論。
“就說他不會來的,給錢。”
“下次了,下次打賭我一定贏。”
“下次打什麼賭啊?”
“就賭他看沒看過A片。”
“我敢打賭,他絕對天天都看。”
林珅突然感覺頭暈,他有想吐的感覺,但是他不能在那幫人麵前表現出來。林珅喝了一口水,慢慢的站起來,走出車間,到外麵有陽光的地方站一站。
工作一結束,林珅立刻回家,還像往常一樣,對付完晚餐之後,就坐在書桌前寫日記。房間裏的光源雖然很暗,但是一整夜都不會關閉。因為他也怕,所以衛生間的燈永遠不會關。客廳裏的電視機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屏幕上的畫麵卻給人存在感。林珅將燒開的水灌進暖壺,然後回來臥室,在玻璃茶杯裏注入開水。綠色的茶葉在杯子裏旋轉,或落入杯底,或浮上水麵。林珅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麵,翻開日記本。他的桌子上有一麵小鏡子,圓形的,有支架的。鏡子裏麵映出了我的臉。我知道,他一定看見了,因為他臉色蒼白的猛然回頭。可是回頭之後,他什麼都沒看見。他再回過頭,看向鏡子,鏡子裏麵除了他的臉,就是陰暗的房間角落。黑漆漆的,像似有什麼藏在那裏一樣。林珅歎了一口氣,將鏡子扣放在桌子上。
他認為隻是幻覺,他在日記上也寫道:最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多出來,可能是因為我的病,所以產生了幻覺。
林珅合上日記本,摘下眼鏡,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沒看過的書。然後躺在床上看書,直到不知不覺睡著為止。
他讓我完全忘記了我的男友,因為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或者,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會忘掉另一個人。包括恨。
我睡的地方就在他的床下,很像學校宿舍裏的上下床鋪。隻不過,我的在地下。我時常能感覺到,他睡著時沉穩的呼吸。有時候,他的書會掉到地上,有時候,會放在他的胸口。有時候,我會想伸長手臂,想要撫摸他的背或者臉頰。但是不能,那樣他會因著涼而感冒,或者一病不起,那不是害了他。
他有胃病,很嚴重的胃病。病犯的時候會讓他疼痛難忍。有一次他在廚房煮麵,突然聽見一陣“咣當”的巨響。我看見他躺在地上,難受的暈了過去,鍋子掉在他的旁邊,裏麵的水燙傷了他的手。我不知道怎麼幫他,隻好附他的身。幫他包紮燙傷的手,幫他整理廚房。我不知道胃不好的人能吃什麼,隻好幫他煮了他平時吃慣的麵放在他的書桌上,等他醒來讓他自己吃。
隻是,我為他做的這一切,不知道他會不會感到害怕,然後從此搬離這裏,再也見不到他。
他醒了,看到手上的繃帶和書桌上的麵,雖然很驚訝,但依然不動聲色,沉穩內檢的行事。他坐在書桌前靜靜的吃完麵,然後到廚房刷碗。他的左手不能碰到水,我便幫他拿了一隻塑膠手套。手套漂移的路線看起來像似被風吹過去一樣。林珅看了看沒有開的窗戶,又看了看我所在的位置,然後戴上手套。他似乎默認了我的存在一樣,十分淡然。
之後,他像往常一樣,回了房間,坐在書桌前寫日記,我看著他寫。他寫完之後就會躺在床上看書。我則躺回屬於自己的位置。
“今天早晨遇到隔壁的大爺,他說這裏要搬遷,房主會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找房子,之後這裏會被拆。”
他突然出聲說。
那豈不是,我會被發現。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將書扣在胸口,眼睛一直盯著天花板,似乎在想很難的問題。
次日早上,林珅去上班,在樓道裏,兩個青年撞了他一下,他從沒見過的兩個青年。剛開始,林珅並不在意,現在這個時代,閑散的社會青年很多,更何況像這種類似貧民區的地方。但是有一種預感,讓他從工作單位趕了回來。他看到他的房門鎖被撬開,房子裏有電鑽的巨響。
林珅臉色陰沉的走進房子,來到臥室,看見早上在樓道撞了他的兩個青年將他的床搬開,在挖地。
“你們在幹什麼?”林珅冷冰冰的出聲問。
兩個青年停下來,看著他。其中一個很瘦很黑的青年對他理直氣壯的說:“怎樣?我是房主,我來挖地怎樣!?”
“房主是女的。”林珅說。
“我是房主她兒子。我以前住在這裏。我有件東西背著我媽埋在這裏,房子要拆遷,我怕它丟,我來挖出來,怎樣?”
“為什麼不通知我?”林珅嚴肅的問。
“通知你幹屁,你能幫忙挖嗎?”瘦黑青年比出中指。
“我現在住在這裏。”林珅黑著臉說。
另一個染了黃發的青年說:“跟他廢話幹屁,反正這是你家,攆他出去,趕緊挖。”
“你們要挖的,該不會是屍體吧。”林珅陰冷的問。
兩個青年毛骨悚然的挺直背看著他。
知道秘密,他就不能離開。
林珅被衝上來的瘦黑青年手裏拎著的東西砸暈。當林珅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被那兩個青年反手綁在一張椅子上。那兩個青年依然在挖坑。涵月的屍體很快被挖出來,她的屍體保存的完好,沒有受到任何蟲蟻鼠害的侵咬,又在封閉的地下,隻是已經烏黑消瘦,失去水分,變得幹癟,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