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1 / 2)

座談會在一間會議室舉行,有五十多人參加,包括蘇聯的教員。

“這幾日,我一直在想,假如我生活在蘇俄會怎麼樣?”林子軒提出了一個假設。

這個假設讓在座的青年思考,這其實就是代入感。

想象自己是一個蘇俄人,生活在這個國度,會過上什麼生活。

“如果我生活在這個國家,我的小說可能沒辦法出版,我的電影無法通過審核,我的產業會被收歸國有,我或許無法保證自己的基本生活。”林子軒繼續說道。

這句話讓蔣京國暗自捏了一把汗,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其他人錯愕起來,他們沒想到林子軒在這種場合會說的那麼直白。

“我是資本家,在這個國家自然會覺得痛苦。”林子軒坦誠道,“為了生活下去,我可以改變自己,學著寫一些表現革命或者讚頌國家的小說,拍攝革命題材的電影,甚至是進入政府,成為官員。”

在座的人疑惑起來,這是要向著革命靠攏麼?

“改變之後我能夠過上安穩的生活,這就是環境對人的改變,但這樣我就感覺滿足了麼?不會痛苦了麼?”林子軒反問道。

“我變得和別人一樣,我分不清自己和其他人的區別了。”他憂慮的說道,“在莫斯科的街頭,我看到所有人穿著幾乎相同的衣服,露出相同的神情,我分不清他們之間的區別。”

“你這是資產階級自由化!”一位青年起身高呼道,“打倒資本家,打倒資產階級自由派。”

“穿相同衣服是人人平等的表現,消滅了階級,這是社會的進步。”有人呼應道,“你這種高高在上的資本家怎麼能明白。”

“蘇俄不歡迎你,滾出去。”有人叫喊道。

“我正準備離開。”林子軒平靜的說完,走了出去。

走出會議室,他不由得露出了苦笑,在這裏說這種話果然是自討苦吃。

他原本還想講的更多,卻不得不中斷。

他一直崇尚的是百家爭鳴的時代,各種思想碰撞交鋒,多元並存,從而產生多元的文學,如此文學藝術才能蓬勃的發展。

他還想從個人和國家的角度來討論在蘇聯的見聞。

但他不會為了討好這些青年而說假話,為蘇聯歌功頌德,這是做人的底線。

和來的時候受到的迎接不同,林子軒走的相當孤單,隻有蔣京國把他們送到火車站。

坐上火車,林子軒暗自鬆了口氣,他還擔心蘇聯當局會為難他呢。

看來不被重視也有好處。

馮程程擔心的望著丈夫,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的事情她聽說了,她怕丈夫一時想不開。

以往林子軒在國內大學演講和講課都會受到歡迎,這是第一次被學生轟走。

“你說我是不是太較真了,其實說點好聽的也沒什麼難的,我演過電影,演戲很容易。”林子軒自嘲的說道。

“我可不想你說假話。”馮程程寬慰道,“假話說多了會成習慣的,到時就聽不到真話了。”

“說的也是,這個壞習慣還是不要有的好。”林子軒點了點頭。

火車開動,他望著車窗外的莫斯科,不由得想起後世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這首歌曲旋律優美,在後世流傳甚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