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五章(2 / 3)

湘雲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裏含著悲痛與憤怒。

小丫頭瞧著神情激動的湘雲,笑問道:“你睡醒了,我去給你燒水。”

“不麻煩了,我能做的,自己做就行。”湘雲一把抓住那個小丫頭,很客氣地說道。

湘雲知道這個丫頭的身份,她一個待罪之人,怎敢勞動太子妃的人?

再說,湘雲原本就是位隨遇而安的人,適應環境能力很強的女子。

她現在很清楚自己已經不是什麼侯門千金小姐,也不是什麼夫人奶奶了,隻不過是一個比較自由的娼門妓女而已。

“你的身子很虛弱,需要好好休養。這裏是尼姑庵,主持是我們太子妃奶娘的女兒,人很可靠。”小丫頭安慰著湘雲,一點也沒有瞧不起湘雲的意思。

經過幾天相處,湘雲從小丫頭嘴裏,算是知道了一些過去衛若蘭瞞著自己,怕自己擔驚受怕,不讓自己知道的事情,她明白自己的丈夫衛若蘭與七皇子,還有自己的娘家人,為怡王爺賣命,真的很不值得。

再加上那天在公主嶺的遭遇,現在的湘雲非常痛恨怡王爺,連帶著痛恨寶釵與賈府。

年輕的史湘雲原本體質就很好,身體很快就康複了。

她的個性原本就爽直明快,自幼生長在貴族大家庭裏,所受的教育與熏陶,使她很快就認清了形勢。

她根本就不需要太子妃做什麼工作,心裏非常願意為太子及太子妃效犬馬之勞。

在白雲庵裏,整天無所事事,才思敏捷,心思活泛的湘雲,這些日子以來,她除了與小丫頭說些心裏話,就是想今後自己的生活出路。

還有,她想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怡王爺害了衛若蘭,害了衛家和史家。

她要報仇雪恨,血債要用血來還,要向怡王爺討回公道。

她告訴太子妃派來的小丫頭,說是有要事想向太子爺稟報。

很快,湘雲被一輛很不起眼的馬車帶到了太子府,她當麵向太子水澈稟報了衛若蘭留下的那包東西。

太子水澈聽了,眼睛放光,高興地告訴湘雲道:“很好!你是位深明大義之人,本太子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脫了樂籍。現在,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沒歸案,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你暫時還是回白雲庵去安心住著,等到事情徹底解決了,你的安全沒問題了,本太子會派人通知你的。”

湘雲剛被送出門,水澈立刻派人去了衛若蘭家,找到了湘雲說的那個荷花池,撈出了那包被湘雲用油紙包得很嚴密,完好無損的東西。

東西很快被送到水澈麵前,水澈打開一層層緊裹著的油紙,一張張仔細翻閱著。

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勾起,眉心越來越舒展,心簡直是樂開了花。

雄雞高唱,東方泛白,一夜未眠的水澈神采奕奕,紅光滿麵。

水鏡剛下早朝,回到養心殿,水澈匆匆趕來求見。

“澈兒,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慌張?”水鏡睜著睡眠不足的眼睛,略顯疲憊地問著,注意地審視他一眼,又道:“你還沒有用早膳吧,陪朕一起用。”

水澈眼圈泛紅,聲音顫抖道:“請父皇用膳,孩兒吃不下。”

“真沒出息!先用膳,什麼事也得用完膳再說,天塌不下來。”水鏡說著,邁步走去用膳了。

水澈一反來時的興奮,做出神情哀傷的樣子,像個很乖很聽話的好孩子,緊隨在水鏡身後,默默地陪著水鏡用完膳。

水鏡好像根本沒注意到水澈凝重的神情,表現得很輕鬆。

水鏡用完膳,接過茶輕輕漱口,然後擦擦嘴巴,似乎很悠閑地走到東暖閣,很舒服地倚在扶枕上,半眯著眼睛,很隨意地瞧著水澈,漫不經心地問道:“瞧你,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說罷,不等水澈回稟,略顯不高興地教訓道:“我素日是怎麼教導你的?作為君主,喜怒哀樂怎麼能表現在臉上?你這個樣子,若讓臣子們看見了,他們就會揣摩出你的心思,對你投其所好。如此下去,你就容易被臣子們牽著鼻子走。那麼,你怎麼能做一代明君?”

水澈聽了,腿發軟,“撲通”一聲,忙跪下叩頭,虔誠地說道:“多謝父皇教誨!孩兒知道了。”

“起來吧,說說是怎麼回事?”水鏡依舊倚在扶枕上,一手捏著自己的下巴,半閉著眼睛,好像要睡著了,顯得無動於衷,淡淡地問道。

水澈拿出湘雲藏得那包東西,恭恭敬敬遞到水鏡手裏,忍不住聲音顫抖道:“請父皇定奪。”

“哦,把證據都拿到手了?”水澈聽皇上漫不經心地問話,心裏十分詫異,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驚奇地望著水鏡,不自覺地問道:“父皇,你說什麼?”

水鏡微微一笑,站起身子,慢悠悠地說道:“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