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澈緊跟著水鏡走到內室,隻見水鏡打開一個櫃子,取出一隻盒子,遞給水澈,帶著自信的目光,輕輕說道:“打開瞧瞧。”
水澈很聽話的,乖乖地打開盒子,見裏麵放了好幾封密函。
他手忙腳亂,急急打開,仔細地翻看著,隻見這些全是怡王爺曆年來與大臣們相互勾結的密函,其中有好幾封是給王子騰的。
水澈心裏不由得對自己父皇佩服的五體投地,感覺到自己實在是太嫩。
看完所有密函,交還給水鏡,見水鏡臉色極其難看,就像害了一場大病,顯得萎靡不振。
“父皇,你的身子是不是哪裏不好?要不要傳禦醫來瞧瞧。”水澈關心地問著,身不由主地像小時候那樣去拉水鏡的手。
水鏡一句話不說,走到院子裏,瞧著院子裏的一棵棗樹,意味深長地說道:“澈兒,這樹枝上有許多的刺,以後你使用起來會覺得很難受。父皇現在做得一切事情,都是在幫你把這些刺拔出去,讓你以後使用起來,更加方便順手。可是,這些樹枝也是你的父皇骨血,是你父皇從小看著長大的,父皇……”
水鏡聲音低沉,難過的說不下去,轉身又回到了屋子裏,指著那把金碧輝煌的龍椅,感歎萬千地拍著自己的腦袋,有氣無力地歎息道:“澈兒,坐上了這把椅子,一人為天,心可以容得天下,胸可以容納百川。但更要心細如發,時刻牢記: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為了社稷江山,黎民百姓,必須忍人所不能忍之痛苦。這把椅子很誘人,卻不是好坐的。”
水鏡說著,走到案前,拿起太子送來的證據,坐在那把龍椅上,把手裏的信件隨便翻了翻,用極其冷峻地音調說道:“通知宗人府,立刻派人去抄怡的家,把怡及其所有眷屬立刻逮捕圈禁。再會同刑部,大理寺聯合會審。”
吩咐完畢,水鏡皺著眉頭,渾身就像沒有骨頭似的,癱軟地靠在龍椅上,思忖半晌,又說道:“這件事情交給你做,有些不太合適,交給溶兒去辦,他又不耐煩做這些事情。算了,還是交給福王做吧。”
水鏡的這個決定,可真是難為壞了福王爺!
怡王爺是福王爺一母同胞的哥哥,現在怡王爺勾結朝廷內外大臣,預謀殺害太子水澈,篡奪太子之位。
這個罪名等於是弑君奪位,禍害全家不可饒恕的死罪。
而且,這個案子的證據已經被對手太子水澈拿到,送到了皇上手裏。
怡王爺所有謀反罪名成立,讓人沒有絲毫翻案的可能。
抄家、圈禁、定案、殺頭等過程,隻不過是走走過場,目的是要讓天下人知道:怡王爺所犯下的都是死有餘辜的大罪。
而這些過程,全都要福王爺出麵來做。
不管福王爺怎麼做,都會讓人說三道四。
因為福王爺按章辦事,隻得給嫡親的同胞哥哥怡定下不可饒恕的謀反罪,緊接著就是重則殺頭,輕則終身圈禁。這樣,他就落下個弑殺同胞哥哥的名聲。
怡王爺謀反的證據鐵一般存在,皇上水鏡全部知曉。政敵太子水澈正虎視眈眈地注視著自己,就等著自己稍有偏差,有一點的徇私舞弊,太子水澈就會把自己與怡王爺一鍋給煮了。
皇上水鏡這招可真是絕了!
他為了給太子水澈拔刺,把已經從謀反太子事件裏脫身出來,撣淨了幹係的福王爺給卷了進來。在天下人眼裏,他還扮了個慈父模樣。
水鏡把怡王爺謀殺太子水澈的案件不交給水溶,也不交給其他皇子審理。而是交給怡王爺的嫡親弟弟福王爺審理,在天下人麵前,表麵他也是疼愛怡王爺的,不願讓怡王爺蒙冤受屈。
其實不然,水鏡這是別有用心,是想一箭雙雕,他既想讓天下人都覺得怡王爺確確實實是該死!又想把他福王爺這棵刺也給拔掉。
人人都羨慕托生在皇宮裏的金枝玉葉,以為這些皇子公主命好,出生就銜著金鑰匙,一輩子榮華富貴。
然而,皇子福王爺現在是摔頭找不到硬地,苦惱得要死不想活。
若不是考慮自己身邊親近的人,他現在真想一頭紮進皇宮的金水河裏,赤條條地來,再赤條條地去。
人的生命隻有一次,生命是最寶貴的,要珍惜生命!
福王爺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還是選擇了即使會遭世人唾罵,也要明哲保身的方案。
他接到水鏡的旨意之後,做出完全明白父皇愛兒一片苦心的摸樣,對水鏡振振有詞地表著忠心,說道:“請父皇放心,孩兒是父皇的兒子,也是父皇的臣子,除了血濃於水的親情,還理應站在社稷江山的高度去審理這樁案子。”
水鏡隻是很有深意地瞧著他笑笑,淡淡地說道:“嗯,你去吧,我相信你會審理的很好。”
福王爺沒敢拖延,雷厲風行地采取行動,親自指揮著禦林軍包圍了嫡親哥哥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