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細想,她的開局比起許多穿書大軍,還算不錯。
既來之則安之,她在現代是孤兒院長大,無父無母沒有深交的朋友,也沒有什麼好留念的。
她已死過一次,現在隻想好好活著,天大地大,保命最大。
還有就是陸今昭....
書外心疼是一回事,這實打實跟著痛苦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到他進來時渾身血淋淋的模樣,不由輕輕捶了捶隱隱鈍痛的胸口。
好在現在的局麵還能挽留,陸年和原主的過節隻是因為他入府時不小心弄髒了她要參加蕭府賞春宴的華服。
原主是個心高氣傲心眼極小的炮灰,再加上對這宴會的風頭期待已久,又怎會咽得下這口氣。
於是,便開始了漫漫尋死之路。
池歲禾默默搖了搖頭,她才不想出什麼風頭,至於這勞什子賞春宴....
“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一道尖銳的婦人聲音劈過來,池歲禾茫然眨了眨眼,正好和走進來的蓮兒對視個正著。
蓮兒探頭瞥了眼,低聲說:“是張媽媽又在教訓下人了。”
這個又字用得很巧妙,顯然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怎麼?我是使喚不動你了?別說這個院了,整個相府可都是大小姐說了算!
咱們小姐說了,她讓相爺往東相爺都不敢往西的!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嗯嗯?啥玩意?
池歲禾驚了,這是可以說的嗎?
她隻覺得有些可笑,可對上蓮兒平靜無瀾的麵容就很快意識到,她是真的說過這話。
那婆子還在頤指氣使,“我可是夫人留下來陪著咱們小姐的人,相府正兒八經的嫡小姐都對我百依百順的。
一個前不久才轉正的妾室出身的丫鬟,我還使喚不動了?”
妾室兩個字咬得極重,在場的人皆是臉色一變。
誰人不知這事是池歲禾的逆鱗。
今日大夫也說了,大小姐這段時間心中鬱結,用腳想都知道能讓小姐耿耿於懷的事就是府中那對母女的身份。
可相府總不能常年無主母,況且錢蘭在府中這麼多年的功勞苦勞有目共睹,就隻差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池歲禾就是不依,為此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在錢蘭和池嘉禾以正妻嫡女身份正式上族譜那日哭鬧到當眾昏厥。
現在回想起來就是....
丟臉,十分丟臉。
聽著張媽媽在那將她越吹越過分,池歲禾隻覺屁股下的墊子變得極燙,燙得她坐不住,一股熱氣蹭蹭往上冒。
麵紅耳赤站起身,拖著傷腿一蹦一蹦往外走。
那張媽媽是個通身肥胖圓潤的婦人,看人的時候嘴角勾起,細小的眼眯成一條縫,含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被她嘲諷的人站得端莊,麵容卻浮著薄怒,緊握著繡帕的手僵硬微顫,昭示她此時的隱忍克製。
正是去而複返的池嘉禾,她身旁的丫鬟端著托盤,上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
丫鬟看見她不由一縮,收了收手裏的托盤。
池嘉禾也看到了她,強裝淡定的麵容隻剩懊惱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