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觸感還是記憶中的柔嫩細嫩,他望著池歲禾嬌嫩的麵龐,神色有些恍惚。
小姐是真的瘦了不少。
下巴都瘦成尖尖的隻剩一點,下頜線更清晰了。
脖頸修長,姿態玲瓏,含苞似的少女,渾身都是鮮嫩的光澤,一舉一動卻透著慵懶,讓人更移不開眼。
下巴都被掐得有些疼了,池歲禾蹙起秀眉,眼裏不是惱怒,更多的是委屈。
陸今昭看清後一頓,忽然變得惶恐,渾身的氣勢收斂,連忙鬆開手,看著上麵的一點紅印,眼裏閃過懊惱。
“小姐,奴....”
池歲禾瞬間低下頭,體內氣息橫衝直撞找不到出口,隻覺得不能再和他這樣待下去。
抬腳就要走,隻是她這動作落在陸今昭眼裏又成了要躲。
還未走出幾步手腕再次被拉住,池歲禾轉頭就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眼,心跳如雷。
陸今昭強勢地拉著她往房裏走,語氣不容置喙:“小姐近來胃口不好,奴特地為小姐做了綠豆糕,小姐嚐嚐?”
明明是問句,可池歲禾絲毫沒有拒絕說不的餘地,隻感覺手腕被攥得更緊,像是一鬆開她就會跑似的。
忍不住掙了掙,皺起眉,“陸今昭你弄疼我了!”
連名帶姓的,陸今昭也皺起眉,力道輕了些卻還是沒有鬆開手,腳步更是一刻未停。
喃喃著也不知在說什麼胡話:“小姐疼嗎?奴也疼。”
瘋了!這人真是瘋了!
池歲禾連拖帶拽被他帶進房裏,蓮兒正要出去就看到這一幕。
見兩人臉色都不好看,連忙跟上前要打圓場,卻被陸今昭掃過來的一眼看得一愣。
呆站在原地,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走出了房門。
蓮兒看著空落落的院子陷入沉思,所以她到底為什麼這麼聽陸今昭的話?也不是聽話,就是,他眼神怎麼瞧著那麼可怕。
想到小姐,轉身想進去卻發現房門已關上。
她仔細聽了半晌都沒有聽到裏邊傳來雞飛狗跳的動靜,回想兩人的相處模式,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放心的走了。
屋內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尷尬和沉默。
池歲禾被他按到椅子上坐下,緊抿著唇看了眼被他圈紅的手腕,偏過臉不說話。
陸今昭也在斂著氣,站在她麵前低著頭睨她,唇線繃得比她還緊。
良久,十分無奈且無力的歎了口氣。
和很多次一樣,在她麵前蹲下,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膝上,隻手可握,微微用了些力道按了按,想讓她注意到自己。
他掌心的溫度太高,像是要灼人。
池歲禾不適的動了動腿,眼睫顫得飛快,仿佛振翅的蝴蝶,下一秒就要帶著整顆心髒飛出來。
陸今昭:“小姐,奴給你做了綠豆糕,你用些吧。”
說完就拿出糕點試探著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看她。
池歲禾看他這個樣子就來氣,剛剛還一副要吃人似的表情,現在又做出這幅楚楚可憐博人同情的樣子——
給誰看!
憋足了氣不想搭理他,縮著手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陸今昭也不急,輕聲解釋道:“這冰鎮綠豆糕用的豆子是奴昨夜就泡在冰涼的井水裏,今早才撈起來用上好的石磨研磨....
這麼熱的天,小姐不是最愛吃了嗎?奴也許久沒做了,小姐嚐嚐奴的手藝可有變化?”
“何須我嚐?廚房裏那麼多娘子等著嚐你的手藝,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話音剛落池歲禾臉上就浮現懊惱,忍不住握緊了拳指甲都陷入手心,尷尬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她這話這麼幽怨,和深宮裏那些成日見不到皇上顧影自憐的失寵妃子有何不同。
可覆水難收,她也隻能板著臉冷聲道:“我不想吃,你出去。”
陸今昭聽著她的話這才知道症結所在,頓了一下,隨後連忙出聲解釋:
“小姐,奴沒有...奴是你的護衛,隻是你的護衛,也沒有給旁人嚐過奴的手藝。廚房裏那些人說的話都是玩笑,奴沒有娶妻的打算、奴隻想跟在小姐身邊。”
他緊張得都結巴,生怕她不相信,傻傻地舉起手就要起誓:“奴發誓奴這一生隻為小姐做吃的,未經小姐允許絕不做小姐不高興的事,若有違誓言天——”
“你說什麼傻話,你是傻子嗎?”池歲禾俯身捂住他的嘴,掌心變得溫熱濕潤,不自在的縮回手。
“好了,不許說了。”
“小姐說不說,奴就不說了。”
陸今昭低頭掩蓋眼裏的笑意,上前牽起她的手放到桌上的綠豆糕旁,輕聲哄著她:“那小姐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