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嘉禾這麼些天下來也是有些心累,聽她這麼說,輕輕歎了口氣。
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歎了口氣。
池歲禾:“不明白父親和母親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將我們嫁出去,這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少找,兩條腿的男人不多的是嗎?
父母親為我們精挑細選如意郎君,到頭來也還是會放不下心,況且非親非故的,我也想不通有誰能比他們對我們更好。”
這話倒是在理,這道理也新奇。
池嘉禾仔細想了想,深以為然。
父親官至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放眼整個京城,再找不出第二個池府來。
池嘉禾:“或許就是因為如此,父親和母親挑人才更加嚴格。據說祖上三代的背景都要查,主要就是看家世清白。池家處於高位,就怕有些人會動歪心思。”
池歲禾搖搖頭:“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梁正也難保下梁不歪。初時看不出來還能勉勉強強和平相處,相處的時間一長了問題就會暴露。
外嫁女不受娘家影響,可娘家實力強大,有些問題還能壓上一壓,可若有一天池家....”
池歲禾猛地坐起身,和池嘉禾對視一眼。
兩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到驚疑,異口同聲道:“父親在朝堂上出什麼事了?”
“荒唐!池庭,你太讓朕失望了!”坐在龍案後的九五之尊赤紅著臉將桌上的奏折一把拂到地上。
這一點動作似乎已經花光他身上僅剩不多的力氣,做完之後倒在龍椅上哼哧哼哧喘著粗氣。
池庭跪在下方,額頭緊挨著地麵,“皇上喜怒,臣愚鈍,還請皇上賜教。”
“愚鈍?”安帝一雙渾濁的眼緊緊盯著他。
“朕瞧你一點都不愚鈍,你池庭是整個朝堂最聰明的人!當初朕與趙弘、還有你,三人齊心協力並肩作戰付出多少心血才有今天。”
聽他提起從前,池庭眸光微閃將頭埋得更低,沉沉閉上眼。
“趙弘後來戰死沙場,便隻有你我二人守著這安朝江山....你可知這幾日呈上來的奏折說什麼?說你池庭暗中勾結岐南王,存有異心!”
他說完便粗紅著脖子僵硬著躺在椅上,雙目瞪得如同魚眼,仿佛眼珠子下一秒就要跳出來,渾身開始不受控製的抽搐。
陳公公注意到這動靜大駭,連忙開始高聲喚太醫,卻是林錦先走過來。
他手裏拿著個錦盒快速走到安帝身邊,命人掰開他的嘴便將手裏的丹藥喂進去。
整個過程之流暢之快仿佛已做過百遍千變,陳公公麵色不變,命人給安帝喂水。
池庭跪在地上才反應過來皇上病發,再抬頭時卻見他已恢複原樣,甚至精氣神都比方才好上百倍。
目光落到林錦手中的紅盒上,眼神帶著審視。
林錦卻是不避諱,大大方方任他打量,在皇上睜開眼的那一瞬說道:“皇上,天機大師閉關前留下的丹藥僅剩不多了,您看....”
“他現在人在何處?再去請他便是。”安帝小口喝著水順氣,語氣都變得恭敬,“天機大師的丹藥見效得越來越快了,去請他的時候態度務必放恭敬些,切莫打擾到大師的修煉。”
“是,待金國使臣來訪一事結束後奴就去請他。”林錦收回錦盒垂眸恭敬道。
安帝點點頭,“辛苦了。”
“都是奴分內之事。”
林錦看了眼還在地上跪著的池庭,又道:“皇上要多注意身體,大師說了您要多注意休息,切忌動怒,否則傷了脾肺再多的丹藥也是無用的。”
安帝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