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
安靜的,隻能讓人聽到呼吸。
月睜開了眼,默默凝視這個地方。
慘白的牆壁,隱隱有死者殘留的氣息,床邊有一盆向日葵,正午的陽光灑在上麵,周圍的一切都是這麼陌生,記憶在緩慢的複蘇著。
“或許……”他想起了把自己搞成這樣的那把黑劍,“是因為習慣吧。”
就像普通人受到威脅會報警一樣,月受到威脅會習慣性的取出自己的武器,他有很多武器,隻是不知為何偏偏選中了那把詭異的黑劍,他能給自己的唯一解釋隻有習慣二字了。
現在,那把黑劍不見了,他的每件收藏品都刻上了屬於他自己的標記,無論收藏品被誰拿走,他總能感覺到它們的氣息。
隻是這次,那把黑劍,真的不見了,不在他的空間,他也感覺不到那把劍的氣息。
“算了。”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月將胳膊搭在腦門上,看著天花板,活的久了,也就不會那麼執著了。
好安靜。
就像,世界還沒有重塑時的感覺。
他想。
門開了。
“你醒了。”進來的是個女護士,手裏拿著紙和筆,二十三四歲的年紀,長得不算太出眾,留著一頭整齊的黑色長發,微笑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溫暖,那種感覺就像……向日葵,一直追逐著陽光。
“嗯。”月看了她一眼,回敬一個微笑,身上是醫院專門為病人準備的衣服。
“發現你的時候你渾身破破爛爛的。”護士解釋道。
應該是落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弄的吧,月暗自想道。
“你記得你的名字嗎?”
“月。”
“月?”護士疑惑地重複一聲,“好怪的名字。”
“嗯。”不知道為什麼,月不想說話,隻想這樣安靜地躺著,心裏仿佛有種特別的情緒在蔓延。
“你是哪的人呢?”將月送往醫院的人,沒有發現他的任何證件。
“不知道。”
護士記下一些東西。
“不用害怕,我們已經聯係警方了,他們會幫你找到親人的。”護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
“要記得多通風哦。”
“謝謝。”月微笑著說。
月想起一個問題:“這是哪裏?”
“欣雨市。”護士回答道。
“距離千林市多遠?”
“這……”護士愣了下,“具體我不知道,不過坐火車的話,大概要四天。”
“四天啊。”月苦笑一聲。
“你是千林市的人?”
“算是吧。”月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屬於哪裏。
“我會將這個消息提供給警方的,你放心好了,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你的。”護士笑著說。
“嗯。”月為這個明知不可能的結局,還是抱有一絲期待,或許四和芝蘭會來吧。
“你有手機嗎?”
護士連忙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這個病人看起來沒有失憶,如果他能跟自己的親屬聯係上,那麼就更好了。
撥通電話。
“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無情的電子聲。
“應該,隻是手機沒電了吧,那些人是衝我來的,應該……”心頭猛然一緊,他強行忍住,才沒有露出異樣的神情,深深出了口氣,將手機還給護士,看著她的眼睛,說,“你叫什麼名字。”
眼前這個病人的眼神仿佛擁有一股讓人著迷的魔力,女護士被他看得不禁臉紅,不自然地說:“林……林雨琴。”
“梅雨林間撫古琴,很美的名字。”月將目光移向窗外,滄桑的臉上露出一股仿佛永遠無法釋懷的悲傷,總覺得應該記得些什麼,但總是想不起來。
“你是個詩人嗎?”林雨琴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觸動,多嘴道。
“不……”月看向她,真誠地說,“我是個……流浪漢。”
“不可能!”林雨琴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激動,紅著臉,聲音微不可聞,“流浪漢不可能像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