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又帶著葉梓去了羊場,買了些羊奶,喂給葉梓喝。

踏著黃昏,又坐上了老伯的車,老伯見兩人帶著不少水果,隻道是小妮子貪玩出去耍了一圈,兩人也不小氣,塞了幾個水果給老伯。

一天的奔波,使得兩個年輕姑娘沒了力氣,躺在板車上,望著天上浮動的輕雲。

黃昏的橙橘的光輝將幾人影子拉的老長,鍍上祥和的光。

陳丫丫也不知是今天和她瘋了一圈茅塞頓開還是怎的,沒頭沒尾一句:“我突然不甘心留在小漁村了。”

見識了外麵的繁華,知曉了掙錢的手腕,自然不會想再回到每日耕耘的苦悶生活,一眼望到頭。

葉子錦不置可否,她隻等自己要離開的時候,再問她要不要跟自己走。

現在的決定,無非就是一時腦熱臨時起意。

回到小漁村,陳氏本坐在大榕樹下嘮嗑,遠遠瞧見她提著東西回來,就開始犯紅眼病,對著鄰裏鄉親大聲吆喝:

“這要嫁人了就是不一樣,還沒嫁過去呢,就開始花夫家的錢,可不就是個敗家娘們,也不知道周家怎麼受得了她。”

這話偏偏還說的叫路過的葉子錦聽見了。

“說話可要講道理,周舍給我的錢,可不都被你給拿去了?”

後娘陳氏臉色黑了一圈,噌的站了起來:“你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別以為躲到這妮子家裏,我就不敢對你做什麼?你別忘了!我是你娘!”

葉子錦不怕她在人前對她動手,將手中提著東西放下,撩起自己手臂上的衣袖,將縱橫的傷口露給眾人看。

“給大家看看,我的好娘都做了什麼,看清楚了,那可真是非打即罵呢!”

大榕樹下同坐的幾個婦人,在看向陳氏時,也帶著幾分鄙夷,對一個半大的孩子動手,叫人所不齒。

陳氏氣的麵若鍋底,嗬斥道:“將袖子放下,也不嫌丟人?”

葉子錦冷笑:“您打我都不嫌丟人,我嫌丟人做什麼?”

“你——”

“哎呦!惱羞成怒了還,鄉親們記住了,我若是再添了新傷,指定是我後娘打的!”

最後一句,將陳氏所有怨氣都堵在了喉嚨裏。

咬緊後槽牙,“不孝女!”

“你若待我好,我自然孝順你,這道理都不懂?噢對,你肯定不懂,畢竟你都把我彩禮錢給吞了,我是一個子都沒瞧見。”

以往村裏嫁娶,都會有彩禮往來,父母會收一部分,但也會反一部分給自己女兒陪嫁。

她這話,分明叫所有人都知道,陳氏不知廉恥,不是自己的親女兒,連彩禮錢也全吞。

“我那是存著給你做嫁妝!”

葉子錦笑道:“是嗎?我怎麼聽說你拿去還債了?”

“胡說!我能有什麼債務?”

陳氏慌了神,村裏民風淳樸,在外頭嗜賭不是一件光彩事,她好麵子,心虛的看了兩眼旁人。

“是嗎?你要是能將我嫁妝錢拿給我,我就信你的話。”葉子錦篤定她拿不出這筆錢。

“等待會回去了,自然會給你!”

“那不行,我還不想瞧見你呢。”

她轉眼瞧見樹下坐著的還有一位眼熟的,一起在河邊洗過幾次衣服,似是還沾點親。

“你交給林嬸,叫林嬸轉交給我。”

葉子錦此時站了上風,陳氏要證明自己沒有吞她的錢,自然隻能順應著答應了。

瞪著她,瞪葉子錦走出一段距離,又扭頭去和旁邊人說:“周舍也就看她長的有幾分姿色,不然就她這種不孝的人,哪裏會要她?休她那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