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楚笑笑從鎮上拉了一牛車物什傳遍了整個梧桐村。
財不外露,容易惹人眼紅,生事端,對此,楚笑笑對外說道:“我家裏簡陋,最近家中擴建裝修,又臨近年關,什麼物件都需要買,都是一些常見的便宜貨,比如糙米啊,白麵粉啊……大家散開吧。”
聽聞,大家瞬間沒了興趣,楚笑笑家擴建翻新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趙鈺抱著小吉坐在小板凳上烤火,一邊翻烤著紅薯,此時紅薯皮已經裂開,流出香甜誘人的溏心,用火夾子夾出來,一邊剝皮,疑惑地看向楚笑笑:“後娘,買的是精米,為什麼要對外說是糙米啊?”
糙米是什麼,趙鈺十分清楚,流放時能吃一口糙米稀飯已經是幸福的事情了。
現在回想起來,糙米口感粗糙,難吞咽,糙米一般存放比較久,煮出來米湯都是淡黃色,不像精米,煮出來粒粒分明,香味十足,嚼著有勁道,米湯濃甜香醇。
楚笑笑吃著她烤熟的溏心紅薯,看了一眼穿得厚墩墩的她,心情愉悅,笑道:“懷玉其罪,大家的生活質量普遍低下,現在仍然有許多人吃不上大白米飯,仍舊吃著糙米跟粗糧,如果能吃上一口稍微米多一點的稀飯,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了,有時候說實話,大家不一定愛聽。”
她說的話太深奧了,趙鈺似懂地點點頭。
趙寒言今天被凍壞了,正坐在一旁烤著雙手,聽聞驚訝地看了一眼楚笑笑,沒有想到她願意教他們生存的道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鈺兒乖,倘若以後有人問起我們家吃什麼,你盡量往窮裏說,知道了嗎?”
趙鈺對他說的話唯命是從,乖巧道:“知道了,大哥。”
烤了一會兒火,身體稍微回暖,手腳沒有那麼僵硬,楚笑笑開始收拾物什,把物什分類歸納,因為買的是精米,所以放在房間裏,就算以後有人闖進廚房,也不怕被發現。
趙寒言默默幫忙著,在拿出幾本書籍時,心裏暖和和,抬起頭看了一眼忙碌的楚笑笑,仍然不敢相信楚笑笑會給他買這麼多書籍。
在楚笑笑收拾完,準備做晚飯的實話,村子裏另外一件事情悄然發生,將大家的注意力瞬間吸引去了,沒有人再關注楚笑笑今天買的都有什麼。
……
“天殺的,這還是一個正常男人的行為嗎?!”
“嗬tui,什麼狗屁玩意兒,梧桐村的敗類,哪裏是人,是畜牲!”
“上次我就瞧著他打輕了,罰輕了,該打斷手腳,現在好了,身上帶著彩還出來禍害母女三兒,小盧氏是被他害慘了,這幾天好不容易才勉強安頓下來,早出晚歸山上找野貨,好不容易掙了點,豈料被男人全偷走了,還被男人推下傷,磕了腦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我瞧著她怕是要挨不過這個冬天了。”
窮,這是梧桐村絕大多數人的現狀。
感染風寒摔個跤什麼的,都是在家裏躺床上養幾天,稍微有點錢的人家,會去村醫那兒抓個藥。
像小盧氏現在家裏的情況,本就不多的錢全被男人搶走了,兩個孩子還小,遇到事情,稍微大點的孩子還能勉強照顧下臥床昏迷不醒的小盧氏,小的被嚇得嗷嗷哭,直接哭暈過去了,現在全家就一個屁大點的孩子照料著,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