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隻道是尋常
那天吃過飯,和幾個共同喜愛足球的朋友侃過大山出來,意猶未盡。一同前去的同事一臉疑惑的問我說,真看不出來你是個球迷,並且還是資深的,說起足球來頭頭是道,興奮起來像一個傻丫頭,真是顛覆了你平常給我的溫婉優雅的形象。
“以前隻是知道你喜歡讀讀書寫寫字,真還沒看出來,說說看,你是怎麼喜歡上足球的”。同事不依不饒,女人喜歡足球,讓她的小腦袋思維有點混亂,迷惑不解,一定非我給她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不可。
我看了看認了真的同事,不禁想逗逗她,故意放慢了語速,“說來話長,想要知道其中的奧妙,那你可要耐心的聽我慢慢道來。”同事看出我在故意賣關子,悻然道,“誰要聽你慢慢的到來,就一句話,直奔主題,別繞彎子,沒時間跟你兜!”
見同事真的是有點急了,我也不好再故意的繞下去了,況且要是朋友真的生氣走掉了,我那意猶未盡的傾訴欲,一下子沒有了聽眾,要生生的給咽回去,那豈不是太讓人苦煞。
於是我就趕緊的說,這個原因呢說起來很簡單,簡單的還真一句話就能說明白。但要真說的清清楚楚有血有肉,那還真的往長了說不可。時間關係,就往簡單了說吧。於是一段塵封的往事破土而來。
在讀大學的時候,我們班裏那群意氣風發精力充沛的小夥子,自發組成了一個足球隊。他們的球技真的是高啊,幾乎是打遍全校無敵手,可謂是在當年那個不大的校園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知道他們為什麼能打遍全校無敵手嗎?這一方麵是由於他們確實技高一籌,另一方麵也有我們這些女生每場必到的呐喊助威。“知道了吧,因為身邊有個球隊,因為身邊就有人在踢球,更因為你還要經常的去看他們踢球,你想,能不慢慢喜歡點足球,能不慢慢的懂得點足球嗎?”我不無得意的向同事炫耀著。
“不僅僅是喜歡足球,更是因為喜歡踢足球的人吧?”同事也是在大學裏混過的,那裏能不知道校園的一些端倪,斜著一雙小迷糊眼壞笑道。
“那當然,不喜歡踢球的人,一個光溜溜的死球擺在那兒,你喜歡哪,傻子啊?”,我回敬道。朋友聽了這好像是話裏有話,不禁來了精神嬉笑著說,“快說說看,你是不是看上了球隊裏的哪個帥小夥了?”
我哈哈一笑,說我倒是想看上哪個帥小夥,可我們足球隊的小夥都不帥啊,個個難入我的法眼。同事知道我是在搪塞,變本的起起哄來,“你就如實的招了吧,別打哈哈。不說出個水落石出,今天你是逃不掉的。這個話題可是你挑起的,怪誰!”同事一臉的得意。
“怪誰?誰都不怪。這有啥不好坦白的,那時正十幾歲風華正茂的年紀,沒讀過歌德的《少年維特之煩惱》啊,白瞎了!”我學著趙本山的口吻。
說實的,在那拉拉隊的女同學裏,還真是有動了心思主動過來的,當然也有被動了心思的男生硬拉著過來的,當然也有首鼠兩端心思徘徊的,總之是不一而足吧。不過那個小小的隊伍裏有這些心思的可沒有我。那不是因為我有多麼的纖塵不染,我也有自己的心思,隻是我的他在另外一個城市讀書,巧的是他也喜歡踢足球。
按那時的心裏,雖然不能經常的看他踢球,但是能看到自己班裏的同學踢足球,想象一下他的身影,那對我的思念也是個安慰。況且,我又是個集體榮譽感強的人,隻要有我們班的活動,我是一定要參加的,哪怕就是在一旁呐喊讓嗓子喊啞,鼓掌讓手掌拍麻。
朋友把我的話聽的直點頭。來到辦公室,我拿出當年的畢業照片,從上麵一一的給她找出當年球隊裏的那幾個人,並且還指出了當年暗戀著的幾對小情人,更是指出了最終修成了正果的兩對。“真是讓人羨慕啊!”,同事看來比我的感慨還多。
麵對著那張有些微微泛黃的照片,不禁慨從中來,二十年的歲月一晃而過,時間飛逝真的如白駒過隙啊。不知道我的那些愛踢足球的男同學們現在都怎麼樣了,還繼續的熱愛著足球嗎?還記得當年綠茵場上那個重逢陷陣的自己嗎?也不知道那些一起在賽場邊搖旗呐喊的女同學們現在也都怎麼樣了?還會在有球賽的時候,想起當年嗎?這些年,為人妻為人母的日子越來越厚重,已漸漸的阻斷了相互之間的聯係。
今天坐在銀屏前,坐在南非世界杯如火如荼賽場的萬裏之外,看到球場上那些矯健的身影,看到賽場外那些呐喊著的球迷,我又一下子想起了很多,思緒再一次把我拉回到了二十年前。真願時光能倒流一回啊,回到當年那個簡易的足球場,讓我重溫一回那段男兒踢球女兒鼓掌的好時光!
化開你的陰影,還你的明眸
一
宇炫和嵐是在一個傍晚認識的,算是巧遇吧。當時她一個人聽著MP3,坐在校園裏湖邊的草坪上,看著遠處校園外小山上的夕陽,絢麗但不刺眼。她曲著腿,把包包放在上麵,看上去似乎挺會享受的,然後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她看夕陽時的眼神偶爾不經意出現意思迷離。那個小小的鏡頭竟然給他捕捉到了!當時他恰巧繞著湖邊散步,也是一個人,當那一怵光從他眼前閃過時,他停住了腳步,隻是靜靜地站在她的身旁。霞光像新娘的婚紗淡淡地披在她的身上,使得他突然有股想擁有她的衝動。當她感覺到有人在身旁時MP3剛好播完一首歌,她突然感到旁邊似乎有股熱氣,於是她轉過頭,就這樣,他們的目光碰到了一塊。
“也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他對她說,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什麼也沒說。他有點尷尬,便沉默了下來。可能她帶著耳機沒聽清楚吧,這是他給自己的解釋。
日子並不像波瀾那樣一波三折,她依舊習慣每天傍晚到湖邊的草坪上聽歌看夕陽。而他,隻是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的柳樹下看著她,偶爾會帶上一本動漫去翻翻。感覺就是這麼奇妙,讓他很想靠近她,可是又提醒他不要打破那份安謐。她是安靜的。他這麼想,然而他又覺得她思想似乎不那麼安靜,她應該有心事。於是她有心事成了他的心事
二
南方的二月下起了雨,絲絲縷縷,像她的愁絮。,人們都說時間是治療傷口的最好解藥,可是一年了,她依舊無法忘掉兩年前他殘酷地甩開她的手狠狠轉身後的那個背影。心一下子揪緊,淚流兩行。賈寶玉說女人是水做的,是淚水吧,她自嘲自己都成林黛玉了,可她就是控製不了不去想他。她想他,然而,想又有什麼用呢?
她愛聽歌,愛聽那首任賢齊的《水晶》,那是他以前常唱給她聽的,他還特別反複唱那一句“我和你的愛情,好像水晶,沒有秘密彼此很透明。”當時她笑靨如花,也跟著唱起來,沉浸在愛情的蜜池裏。她知道他喜歡任賢齊的歌,於是她也喜歡上了,可以這麼說,愛屋及烏吧,於是有人笑稱她是他的影子。她突然想起瓊瑤的一部小說《形和影》,但是最後人影俱無了。她笑自己怎麼會想到這些不吉利的,但是她的心也終究是出現了疙瘩。而事實上,她的幻想也有一半是真的了。隻不過現在還不至於形影俱滅罷了。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伊人尚在,心已非。她是在看夕陽嗎?下雨了還會有夕陽嗎?宇炫在納悶,可是她的的確確是來到了湖邊,撐著傘,看著以往遙望的那個方向。
雨淅瀝淅瀝地滴在傘上,滴疼了他的心。她是有心事的,然而他什麼都不能做,隻是站在那裏,暗自憐惜。
也許是老天的故意安排,一陣笑聲打破了沉靜,他回過頭去看,是一對男女在搶吃一根冰淇琳,很甜蜜很幸福的場景。他有點羨慕他們,然而當他回頭去看她的時候,始發現她也看向了那邊,並且是淚流滿麵。這時那個男的也停止了嬉鬧,臉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僵住了。
雨依舊是淅瀝淅瀝地下著,隻不過,她走開了,走的那一瞬間,兩滴淚滑到了草地上。
三
她不再去那湖邊了,換一種說法是,他再也見不著她了。大學的校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們還會有見麵的機會嗎?他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一廂情願,他們甚至連對白都沒有。現在他已明白她的心事所在,他不覺得誰對誰錯,感情的事本來就很難說得清誰是誰非,但是他是妒忌那個男生的。他清楚自己是喜歡上她了,喜歡上那個迷離的憂鬱的女孩,可笑的是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他已經養成了到湖邊看夕陽的習慣了。此時四月已到,天氣早已轉晴,而他開始換上了夏裝。此時的他看上去是個十足的陽光男孩,但是到了離去之時,他的眼角總會露出一絲難以發現的失望。
他在等她。
還有兩個月左右就要考英語四級了,很多同學都買了王長喜的四級真題訓練起來了,他沒有買,為的是省著錢買輛自行車去哪裏都方便。於是圖書館成了他每天的必去之地。一般他是下了課吃了晚飯去一番湖邊,待得夕陽下山了,他就轉去圖書館學英語,偶爾也會把書從圖書館借了出來帶到湖邊去讀。慢慢的,他發現他的英語的確是在進步了。
再次遇到她是在圖書館裏,那天他一下課先不去吃飯而是轉到圖書館借書去了,他們就是在服務台遇到的。他當時意外到心跳加速,耳根都紅了。待借好了書,他終於鼓起了勇氣對她提出吃完飯湖邊見。她沒有拒絕,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當她轉身離去時,他又看到了她那熟悉的迷離。
在湖邊,他們知道了雙方的名字,“嵐”,他在心裏默念著,“我要給你幸福!”
四
她成了宇炫的女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單純是為了想驅散心中那份陰霾嗎?她覺得自己思維很亂,很矛盾,她不讓他拉她的手,總是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樣做似乎有點對不起他,可是她就是無法完完全接受他,盡管她已經是他的女友。
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的!他這麼對她說。
她沉默,記得以前也有一個男生這麼說過。她苦笑。你沒必要想我許下諾言。她說。
他是認真的。有人說付出了總會有收獲的,他當然希望自己能有收獲,而更多的是,他希望她能快樂——跟著他快樂。他每天都會陪在她的身邊,幫她打不同菜式的飯,然後大家一起吃,吃飯的時候他也會講笑話給她聽,她很少笑,偶爾,微微斜斜嘴角。她的冷淡讓他有時覺得他們不是情侶,每當夜晚獨自靠著枕的時候,他想著她,一陣失落。他覺得自己很失敗,也許真的是一廂情願吧。不,我能化開她的陰影,還她的明眸!
五
六月一過,他的四級也考完了,她沒卻去考,因為狀態不好不一定能考好。他鼓勵她一定得做好準備十二月份好好上戰,她說她不急,過了四級就不打算考六級了還有的是時間。
他去找了一份兼職,在市區內的,每天來回都要坐一個小時的公車,基本上沒什麼時間陪她了。他想反正有沒有他在對她來說影響都不是很大,於是他沒和他說他做兼職的事。
她又成了一個人,她想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該走的也總是會走的,他終究是厭倦了。男生不都是這樣嗎?許下的承諾隻能當一時的戲語,又何必當真呢?不過她卻有了一種不舍得心痛,可能是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的笑語了吧。她現在極少去飯堂吃飯了,一般都是買了泡麵回宿舍,隨便吃幾口就看書去。他每天會像往常一樣打電話關心她,她說她很好,也沒問他去哪裏了。直到有一次通話時她對他說,今天傍晚咱們一起去湖邊吧,我有話對你說。
於是他請了假去到了湖邊,於是他聽到了他不想聽的“我們分手吧”。沉默。他看向天邊,夕陽刺疼了他的眼,他差點就要落淚了。
第一次,他落寞地抱住了她,她沒有推開。“相信我,好嗎?”他近似乞求,“你又何苦呢?”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已不再相信男生。”
六
他們分了,傷心總是難免的。他想就算寫文章也不會整篇都是句號吧,中間總會穿插些逗號分號什麼的,對,現在他們就是用到分號了,分號後麵會有一番不同的結局!於是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學習和工作上,盡量去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他不再打電話給她了,他覺得她需要一點思考的空間,就讓她好好清靜清靜吧。
快要期考了,突然間她覺得上大學那麼久她似乎什麼都沒學到,真的很對不起自己。她去圖書館借了一本《讀大學,到底是讀什麼》回去看,是係裏的一位師姐介紹的,看後感悟頗深。她決定把期考要考的內容好好翻看幾遍,怎麼說不拿優秀但也不要掛紅燈才行,於是她漸漸地勞碌於書本之中。
她會想起宇炫,那個在湖邊遠遠看她的那個男生。他已經離開她了,原本不屬於她的東西失去之後她沒有太多的傷感,隻是有些微的失落。網上最近總有類似的帖子說大學生拍拖是因為空虛,她覺得有一定的道理,不全對,她和當初那個在一起之前她也不空虛,隻是因為我迷戀上了他的灑脫不羈。自從宇炫走後,她想了好多好多,有關她和以前那個男生的,也有她和宇炫之間的,也想到了不再上學的以前的那些同學,還有爸爸媽媽。人生的方向盤得靠自己把握好,在愛林裏迷失方向的人數不勝數,萬一自己也迷糊了,也許這輩子吃虧的還是自己。記得之前在博客上看過一篇文章,是說一個失戀女生的超級猛的再戀事跡,事實上她沒那個女生那麼勇敢,但是她可以善待自己。
七
他終於給她打電話了,相約在老地方。
當她去到那裏的時候,她看到他旁邊多了一輛嶄新的自行車。他笑著向她迎過來,把鑰匙放在了她的手上。“以後你就是它的主人了。”他指著自行車對她說,但是出門的時候你得約上我載你哦!”
“你哪來的錢買的?”
“做兼職,就是你還在我身邊時開始做兼職賺來的。嗬嗬,你老公我厲害吧!”他調侃道。
“暑假我就用它從廣東載你到福建武夷山去,我們一起去品嚐那裏正宗的綠茶!”他深情地把她攬入懷裏,低下頭,看到了他一直期待的她眼角處的幸福的光芒。
他說過,他要化去她的陰影,還她的明眸。他做到了!
霞光依舊燦爛,照在那行自行車上,閃閃發亮。
蘭兒花開
哄笑聲,夾雜著陣陣怪叫,轟然炸開,十分刺耳——
教室的中央,一隻肥碩的屁股扭來轉去,課桌被撞得東倒西歪,嶄新的書本撒落了一地。這是隔壁班上那個長得像黑熊的豁嘴,又乘著午休老師不在,糾集了本地一班臭氣相投的混混們來鬧事。桌上坐的,凳上站的,一個個滿臉的壞笑,滿嘴的流而言,張牙舞爪的,在逗弄一位新來的大辮子女生。那位女生氣不過,低著頭跑了出去。又是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