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
四月五日,仿若是為了遇見你而在繁花都落盡的時候,偏執地去洛陽賞花,喧嚷的街,擁擠的人潮把我推向你,我們尷尬的靠在一起,你忽然對我說:“你也是來看花落的嗎?”那一刻,仿佛是忽然在疲憊的旅途中遇到了同行者,身心都歡愉無比。
六月九日,雨。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聽著窗外的雨聲,忽然想起了阿桑的一首歌,叫做《葉子》,那首歌麵說道:“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隻是心又飄到了哪裏,就連自己也看不清,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我想,我是因為孤單的旅行,才遇到了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為了旅行而旅行,因為孤單而孤單。
七月十六日,晴。我在陽台上微眯著眼曬太陽,暖暖的光線讓我不自主地反複想著那句話:你也是來看花落的嗎?”,我想,也許,我是愛上你了。
十月七日,陰。我昨晚上做了個夢,我夢見自己站在人潮的這頭,看著你緩緩地、費勁地擠到我麵前,看著我的眼睛說:“以後,我們一起去看花落吧,以後,你就再也不會一個人旅行了。”那一刻,我的心有點微暖的感覺。可惜了,哪不過是個夢境。嗬,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十二月,多雲。告訴你件有趣的事情,今天看電視的時候,忽然接到蘇小喬的電話,她說:“蘇麗葉,你妹妹我十五號要結婚了,你到底管不管啊!”那一刻,我想的是,“不知道,誰會是驕傲的蘇小喬婚姻的犧牲品。”我從不管她的愛情,要知道,她的男朋友可以排到月球上去,真不知道,誰會讓這樣的蘇小喬痛下決心去結婚的。要知道,蘇小喬總是義憤填膺地叫囂她的名言:“我才不要落入俗套,我死都不把自己葬身在愛情的墳墓裏!”她要結婚消息確實讓我覺得萬分詫異,我很是嫌棄地說:“終於還是把自己親手葬進婚姻了吧。”蘇小喬滿嘴甜蜜的說:“我一看見徐木就忽然想讓他跟著我一輩子了。”嗬,徐木,嗬,蘇小喬轟轟烈烈的婚禮。
十二月十五號。晴。我穿起了那件花掉兩個月工資的小禮服,參加我寶貝的蘇小喬的婚禮,教堂外麵,全是蘇小喬最愛的香檳玫瑰,“真幸福,真奢侈。”那一刻,當對比了我想要的婚禮隻是一個讓我感覺溫暖的人和一段安靜的旅行後,我確實是這麼想的。嘿,我真是期待,這樣讓蘇小喬愛的男人,會是怎樣的人。在我盯著神父足足打量了十分鍾的時候,蘇小喬踩著婚禮進行曲和所有賓客羨慕的目光,以她獨有的蘇式公主步,緩緩地輕輕地,踩著鋪得滿滿的香檳玫瑰走來。那一刻,我終於相信蘇小喬的決定。因為,新郎,是你。
第二年一月七日,晴。你和蘇小喬甜蜜的坐在我對麵,你溫潤的眉眼,小心翼翼地喂她吃蘋果,一邊說,姐姐和咱們家小喬長得是一摸一樣呢。那一刻,我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因為,十二月十七日那天。蘇小喬說:“我和徐木的遇見純粹就是個奇跡。”在四月七日的花卉市場遇見的時候,她去給她的小說拍插圖,在她盯著一朵枯萎的牡丹花看的時候,徐木走過來,輕聲地問:“請問,你是我人海裏遇見的那個人嗎?還記得我嗎?我問過你’你也是來看花落的嗎?’,你的眼睛,慢慢的都是花落時輕柔的寂寞,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那一瞬間,我看見他溫和的眉眼,我仿佛覺得,這個男的,是為了我蘇小喬而生的。”蘇小喬信誓旦旦地說。
二月三日,晴。我有一點點後悔,把你讓給蘇小喬。從小到大,我都黯然地站在旁邊看著蘇小喬豪邁的打架,放肆地帶著鼻血大笑。我想,無論經過所少年,我還是落寞的那一個。
三月十四日,晴。我正把我們的故事寫下來,我想,停筆之後,我該開始一段新的旅程了,因為,我定了下午的機票,離開你和蘇小喬的愛情,去找尋我的幸福。
不是王子
不是童話!所以,不管是灰姑娘還是白雪公主都等不到她的王子……
N市是西南最大的城市,氣候宜人,適合居住。1路公車停停走走,上上下下的乘客在擦肩而過時變換陌生的臉龐,我靜靜地坐著,淡然的神情卻按捺不住翻湧的心潮。細數流年,從高中畢業至今已有七年了,流光容易把人拋,當時年少的我們都流浪到了哪裏?那天在校友錄上看到聚會的公告,一句最簡單的‘你在他鄉還好嗎?’竟讓我忍不住熱淚盈眶,再見麵時,第一個見到的會是誰呢?是大大咧咧的阿巧,還是嚴謹智慧的小黑;是幽默風趣的阿斯貓,還是大黑眼眶的老油條……我不敢想,也想不到,他們,是等在原地還是早已走遠。哦,忘了說,我是熊熊徐潔雅。
坐在豪華KTV包間的最角落,麵前是撕心裂肺唱著的同學,那已經算不得歌聲了,狼哭鬼叫的聲音撞擊我的耳膜卻觸不到心底,我的眼光一直追隨著遠處和一幫同學喝得昏天暗地的苗條身影,手裏冰凍的橙汁卻無法凍結我疼痛的心,那還是當年冷傲、智慧與美麗並存的白雪公主嗎?下午剛下車看到的就是徘徊在門口的她,白衣勝雪,唇角有淡淡的笑,我以為她還會如當年一樣是驕傲美麗的公主。
“……熊熊,……是你?!”霸著我床的貢雪睜開眼,醉酒後的她大睡了一場,異常清醒的我卻隻睜眼到天明。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那些拖家帶口的誰敢把你這白雪公主帶回家啊!”我輕扯嘴角,順手把冰櫃裏的動毛巾遞給她,“敷下臉吧,這樣會舒服些。”
“白雪公主?……嗬,”她低下頭,遮住了眸色,良久抬頭望窗外:“熊熊,這麼些年過去,我們都不再是那時的我們了……”
我不敢看她的眼,同她一起望向窗外,遠處的操場上有奔跑的身影,寧願相信她聲音的沙啞是宿醉的原因:“當然不再是那時的我們了,我們都大了嘛。”
“都大了……是啊,可是……你知道嗎?”她忽然回頭拉著我的手,“我,卻總是活在回憶裏,那時的記憶!”
“……”
“想當年,你總是迷迷糊糊愛睡懶覺呢,”她忽然拍下我的頭,“是誰發誓不當老師的,現在竟做老師了,做事還馬馬虎虎嗎?”
“那是當年,現在的我可是出了名的優秀教師……”
“哇!看不出來,這些年長進咯,”她用手撫了下唇,“大家都變了,你……你還記得大吉子嗎?”
“……”,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她,她沒忘去。
“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她睫毛彎彎的,眼睛裏星星點點,像在回憶最美好的事,“他可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嗬,當年還一直說要把我的名字填到他家的戶口簿裏呢?”
“……呃,那時啊……”我垂下眼,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麼信誓旦旦的話還在耳畔,怎麼會突然說出國就出國呢?”她有些自嘲的笑笑,“你知道嗎?臨別的擁抱,他竟然還在我耳邊說‘你是我心裏永遠的公主’,嗬嗬,說過的話算了就算了……”
我咬咬唇,“你,你愛過他嗎?”
“愛?嗬,談過幾次戀愛,但愛到底是什麼,到現在我都還不清楚呢?”她忽然盯著我,瞳孔的顏色由深到淺,由淺到深,似乎能滴出墨來,“或許你不相信,我的初戀男友和他很像呢!很像,很像……”
不管是對年少輕狂的感慨良多,還是久別重逢後的激動喜悅都在曲終人散時告一段落,管它是哭了、笑了、醉了、聚了、散了……天亮以後,我們還是現在的自己。
郊區的墓地,有淡淡的歌聲飄來,無數個石碑中有一個上麵掛有一張年輕微笑的臉。“嗬嗬,大吉子,春去秋來又是一年,我來看你了……
我總告訴自己,你從未死去,寂地裏的你和我一樣呼吸著,以另一種姿勢。不想記得你的祭日,總是在初識的這一天來,講一講生活中的歡樂與失意,不是不想念,隻是固執的認為這才是我們的紀念日!一直記得你最愛的歌是周華健的《忘憂草》,那碟老唱片我一直留著,我永遠忘不了你唱著‘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麵對人生每次寒冷……’時微笑的臉,可是比陽光還要燦爛。知道那年在醫院意外碰到已病危的你時我有多震撼嗎?當年那個陽光帥氣的大吉子不是該在國外混的順風順水嗎?這個蒼白憂鬱的吉川還是我所認識的堅韌樂觀的大吉子嗎?……可是,我卻不能掉眼淚,那樣隻會讓你更難過!
你說你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便是那三年遇到了我們這群年少純真的朋友,和最愛的她,即使她不愛你。
‘多想遵守承諾永遠守著她,可是……’你強忍著不敢眨眼,怕不小心淚水模糊中又看到美麗的臉,‘也許你不相信,大一的那個暑假,我曾懷著一絲期望到她的學校,在她宿舍樓下等了一整天,可最後卻看見她和別人一路牽手回來,眼裏的亮光比星光還閃……’你終於用幹癟的手擁住我,似是尋求最後的依靠,也錯過了我眼裏最晶瑩的淚滴:‘一直就知道我不是王子,甚至做不了她的騎士……’
可是,可是你卻不知道,她,一直一直都惦著你!
愛若在燦爛時放手,刹那便是永恒。流亡的公主,少了王子,學不會生存的意識,但你擁有的騎士精神將守護她,永不停歇!
我知道,因為我是見證者。
她們都以為你是離開了七年,但我卻知道,我們認識了十年。9月1號,還是十年前的今天,我莽莽撞撞地打落一疊報名表,你彎腰撿起,‘嗬,我們同班,真巧!’那時的天藍得能聽見幸福落花。
時間究竟是什麼呢?
它讓一粒種子萌芽、開花、然後凋落;
它讓一段思念盤旋、瘋長、最後塵封心底……
也許再過十年、二十年,我們都有了平淡幸福的結局。到那時,我會帶上她來看望你這位老友,那時的我們或許早已白發蒼蒼、容顏不再,但你永遠年輕的笑臉會是我們心底最美的記憶!”
喚醒沉睡的你
商界打拚多年,年最煩的就是陪客戶吃飯,娛樂,今天高老板酒後“雅”興,又想去唱歌,年隻好陪他來到一家唱歌廳。“哎呀,客人來了,快請進,麗啊,快來,陪客人們唱歌。”老板娘大著嗓門安排著,聽著這聲音,讓年想起了古書裏的老嬤,不禁一陣苦笑,記得第一次陪客戶到這種地方的時候,讓他嚇了一跳,真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練歌房也這麼不單純起來,現在的他雖然出於無奈不得不來,但仍然讓他感覺無法接受。可這個世界就是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又得在商界混下去,能怎麼樣呢?轉眼間,高老板已經落坐,那個叫麗的女孩緊隨著坐下了。年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抽出一棵煙,“啪”麗不知何時走過來送上打火機,“哥,我給你點。”“噢,謝謝,我不習慣別人給點。你們去唱吧。”一身香氣的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看樣子模樣也不賴,可卻讓他反胃。麗撇了一下嘴,又退回去貼著高老板坐下了。“年老板,你也來唱啊,”高老板一邊拿著話筒不放,一邊又對年說著,“噢,你們唱吧,我不會啊。”年搖了搖手,高老板自顧唱去了。
煙霧繚繞中,年感覺到心裏很沉重,象墜個鐵塊似的,於是想起網上的她,她叫墜兒,當初在聊天室裏認識她的時候,平時不怎麼愛聊天的他對這個網名產生了極大的好奇感,問她為什麼起這個名字,她說,人生的無奈和痛苦對她來說就是個沉重的負擔,總墜在心裏,讓她喘不過氣來。以後的聊天中,她的學識,她的憂鬱,她的一切竟慢慢地讓他開始牽掛起來。他能感覺到她的純真,她對社會的不滿,她不甘於流於紅塵的心態,這些與他的想法是多麼相像。“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那天,他們同時打出這句話,從那個時候,他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好朋友,網絡的虛幻他沒有感覺到,她很真誠,他們也談得來,於是上網聊天也成了他忘卻煩惱的方法。手機響了,“喂”“喂什麼喂啊,又去哪混了,不要這個家了?天天在外邊,你別回來了,一天和你煩死了。”“我在陪客戶,”“也不知道你哪來這麼多客戶,告訴你一聲,明天再給我支點錢,我媽家有事用錢。好了,你愛什麼時候回就回吧,這事可別忘了。”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他已經習慣了。他的婚姻是父母包辦的,本以為他會用寬容會慢慢地培養他們的感情,可他的一切努力最後都成了泡影,家對他來說,隻是個需要用錢支撐的形式,當然因為責任,因為孩子,也為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