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網中。
這一頭,高奇沒上前去看熱鬧,因為高奇發現有幾個穿著黑色有著類似鱗片,像是潛水衣般的人從水底冒了上來,將繩索往上拋射,吸附著船底,幾個人慢慢往上移動。
他默默伏在船影之中,藉著夜色打量來人。
這行人共有五個,個個身形矯健,迅速的往東方郡主的艙房移動,在第三層兵分兩路,分出三人潛往另一側艙房,其他則靜靜的在東方郡主的窗台下等待。
高奇心想,這些人是如何得知東方郡主的房間所在,難道有人偷偷告訴他們?
竄進另一邊艙房的三人,悄悄推開窗戶進入,突然斥喝聲大現,在郡主窗下等待的兩人一躍而入,一陣聲響後,背著一團黑影的人出現窗外。
怪了!這東方竹影的四周,常常都有許多功力深不可測的護衛在,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就被人擒走。
高奇四肢並用,頭上腳下的倒懸在黑衣人上頭。
“喂!”高奇突然叫上一聲,底下黑衣人嚇得差點跌下去。轉頭一看,隻見鬥大拳頭迎麵而下,他眼前一黑就攤在窗台上。
高奇大手一抓,將一團裝著人的布袋抓起,身子一個空翻,踏著這倒楣的黑衣人一躍而上,腳下在艙窗輕點,影如鬼魅般竄進上層的房間中。這層是船上侍衛的居所,現在當然沒人在。
將布袋放置床上,急忙打開,要是讓郡主這麼好的人被嚇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布袋一解開,高奇大頭湊上去一看,隻見這郡主容貌姣好,膚白勝雪,一幅海棠春睡的模樣,柔軟的身軀嬌憨慵懶的側在一旁,上身穿著短袖半臂衫,套穿在粉白色長衫外麵,窄而合身,高腰裙則特別強調她那半臂環繞的腰身,頭上則紮著雅致的發結,在窗外微光照射下,現出恍如世間至美的型態。
高奇雖然外表成年,但事實上卻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小子,雖然被這郡主驚人的美貌所吸引,但心靈純淨,刹那間感覺到有些不對。
照理說這郡主應當是被強行擄走,但他觸手卻覺得皮膚柔軟,並不像是一般人被禁製的狀態,腦中靈光乍現,頭頂與腳底同時作用,兩股能量瞬間分布全身。
原本躺至床鋪上的“郡主”驟起發難,一雙纖纖玉手,以電光火石的速度遊走高奇胸前大穴,高奇隻覺全身一麻、不能動彈,無力的癱在床側。
這名女孩子不就是喬靖妍,她事先將郡主移至其他房間中,在房中靜靜等候這些突襲者的來訪,假裝受製,打算將這些人背後的主事者揪出。不料卻被這高奇攔下,這喬靖妍不動聲色,這名看來不像和入侵者一夥的人究竟來自何方。
高奇全身麻痹,還好在事前能量轉動的作用下,消去部分禁製,但是仍然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將這女子的怪異禁製能量消去,叫道:
“喂!你抓著我幹嘛!是我救了你耶,你知不知道?”
高奇隻好先拖拖時間,希望不會被發現他體內能量正試圖解去禁製,這女人八成是底下那群神秘高手的頭頭,雖然高奇在入定之時沒有辦法探查這些人,但從船上其他人的言語中,可以知道,這喬靖妍來曆可不簡單。
喬靖妍將高奇翻過身來,巧倩兮兮的說:“我知道,我不正在報答你嗎?”一雙手輕撫著高奇上下,探查這名怪異男子的來曆。
高奇怪叫道:“喂!你這樣是xing騷擾啊!別亂摸,我可還是冰清玉潔的處男哪!”
怕被喬靖妍發現他仍有能力去掉禁製,隻好將能量藏在體內靜置不動,這種方法經過經脈改造後,使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喬靖妍滿臉笑意道:“死家夥,我這般對你,難道你不知我的心意嗎?何況我至今也是仍未婚嫁,這不是正好嗎?”
這男子在船待了月餘,喬靖妍居然沒有辦法查探出這人是什麼來曆,不但體內經脈極為怪異,體能狀態也大異常人。
高奇求饒道:“這位大姊,你可要看仔細一點,我長的又醜,家裏更是奇窮無比、家徒四壁,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更別提娶老婆了。
大姊你長的國色天香,如仙女下凡,世間罕見,不如我們當成沒見過,雖然我救了你,但是男子漢大丈夫,這等小事,何足掛齒。倒不如放了我,下次!下次我再介紹幾個優質壯男給你……~啊~別摸那裏啊~”
高奇喋喋不休,一筐話溜口而出,暗裏諷刺喬靖妍想男人想瘋了,連他這根嫩草都想吞下去。
喬靖妍把手放在高奇的丹田氣海上探查,氣海中渾沌無一物,根本無法得知這名怪異男子的武功來源。
喬靖妍淡道:“既然遇上,我也隻好認了,還沒請教我這未來的老公叫啥名字呢?”
高奇見喬靖妍居然沒什麼反應,更加重語氣,希望藉著能量生生不息的特性解開束縛。
他大聲叫道:“我姓倪名老爸!瘋婆娘!你是想男人想瘋了,還是寂寞難耐想找個姘頭,快點放開我,要不然等我兄弟來了以後,你就慘了!”
高奇是瘋了不成,在這當頭還敢惹喬靖妍這女煞星生氣,萬一喬靖妍把心一橫,賞高奇一掌,以她強橫的功力,高奇還有命在嗎?
高奇在賭!賭這喬靖妍還沒探查出他的來曆之前,不敢下殺手。但如果真讓這女人探出他的能量特性,說不定真有辦法將他牢牢製服住。
與其如此,還不如下一棋險著。
喬靖妍望著這有著怪異魅力的男子,收起笑意,玉臉生寒,柔弱無骨的手掌一伸,高奇就像是被高壓電擊般,被打至房間角落,吐出一小口血。
高奇心裏大喊打的好,能量不停的流竄體內,自然而然將這一掌抵銷,更順勢將胸前受阻的穴道打通。
這女子掌力真重,打的高奇胸前隱隱作痛。
房外腳步聲響起,步伐沈穩有力,立於房門前。
“小姐。”
喬靖妍道:“我沒事,你去看看前麵甲板戰事如何了?”
喬靖妍步下床鋪,慵懶的伸展肢體,雖然鳳眼帶煞,但是一舉一動仍是那麼的柔美。
在東方旗中,她的地位極其尊貴,要不是這男子看來不像是跟來襲者一路,她才手下留情,否則這高奇挨上她一掌,隻怕小命早歸西了。
喬靖妍將眼光放到嘴角冒血的高奇身上,她也不曉得為何自然而然的與這小子開起玩笑來了,這跟她平時清冷的形象不同,看著高奇委靡癱在角落,忍不住心中有些不忍,腳步輕移。
突然,窩在牆角的高奇奮力一躍而起,雙掌聚集已久的力量轟然而至,隱然可聽見風雷之聲,這喬靖妍雖然是倉促中受襲,但其姿態仍是那麼曼妙,雙掌如白色蝴蝶般交錯飛舞,不急不徐的將高奇的掌力卸於一旁,驚異的發現這男子居然堪堪與她匹敵。
她這掌法名曰“摧玉掌”,雖然外表上看來輕飄飄的不著力,但是事實上,掌力卻有裂石斷金的能耐,雖不是全力應付,但在東方旗中能與她相較者寥寥無幾,這男子居然能在挨她一掌的情形下,再行反擊。
高奇見一輪強攻無效,不禁大為詫異,在未經曆脫胎換骨前,高奇的掌力甚至可將聖殿研究所的天花板打通,雖然當時是功力數倍膨脹後,但現在功力雖不如當時狀態,也應當沒差到哪去,這看來柔弱的女孩子居然跟他不相上下,甚至尤有過之。
高奇將掌勢再變,收合掌勁,背城借一,和喬靖妍相對一掌,藉著掌勁急退,穿窗而出,口中大喊:“瘋婆娘!我不跟你玩了!有緣再見!喔!不對~最好別再見了~”噗通一聲,墮入冰冷河水中。
喬靖妍移至窗口,看這奇異男子離去前還不忘逞口舌之便,原本如冰般冷漠的至美臉孔,不禁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假如高奇覺得這麼簡單就可以逃出她“七巧玲瓏”的手掌心的話,那可就太小看她了。
前麵甲板上的戰鬥也將近尾聲,場中黑衣人除三名功力較為強橫者之外,全都負傷在一旁,若不是場中三人強架著和浚之的攻勢,恐怕今晚會有許多人血濺當場。
“赤練手”景文離明顯的不管功力招式都比其他兩人來的優勝,但卻仍然無法攻入和浚之如同水銀潑地般的攻勢,其他兩人就更不用說了。
和浚之大喝一聲,劍芒在不可能的情形下再擴大一圈,將其兩人“擠”出劍圈之外,倏地,將銀白色光點集中在老者身上。
“滾浪刀”胡天冶與“蓋世棍”焦俊正被和浚之劍招逼的走投無路時,壓力突輕,連忙退出戰圈之外,哪還有空管景文離的死活。
光點忽散,景文離帶著一蓬血光急退,蒼白的發絲狼狽不堪的披散在臉上,手背上鮮血淋漓,怕是廢了。
和浚之立劍當場,笑道:“各位,還想繼續打下去嗎?”言下之意似乎有放他們走的意思。
在這個局勢中,人多的他們反而屈居下風,不但多人掛彩,其中最強的景文離也廢了一隻手,而和浚之船上的高手都還沒出現呢!
其中扮演刹以猛的胡天冶道:“哼!是我們技不如人,和浚之你想如何?”
和浚之淡淡笑道:“不如何,今日一戰,浚之興致已到,若要留下諸位性命,恐怕我也要付出點代價,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諸位自便吧!”
一幹黑衣人驚疑不定,這是一舉殲滅他們的大好機會,難道這和浚之會白白放過?
景文離止住血,尖銳叫道:“好!和浚之,今日之事我記著了,我們走!”
說完,黑衣人紛紛跳入數百尺下冰冷的河水中,潛往岸邊。
和浚之仍然立於甲板上,臉上一陣紅暈上湧,良久才又恢複原來的臉色。
原來這威力強大的劍招,消耗他相當大的能量,今日來襲的敵人都是東北半球屈指可數的高手,他一開頭就以這強橫無匹能量,配合全攻擊型態的劍招,強行壓製眾人,外表上從容不迫的單劍禦敵,將其意誌銳氣消去大半。
將這種無敵的形象牢牢深植於眾人心中,在所有武學中,當武力到達一定程度時,勝敗決定於勢的掌握,武功深淺不再是主要原因,而精神力更決定了勢的走向,當然武功未達此種境界者,是無法體會此種狀況。
今日來犯者本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卻得假裝其他人物而拿著不稱手的武器,做見不得光、毛賊所做的事,何況又被和浚之一言道破,心裏的窩囊更深。
勢既以失,又摸不清和浚之來去無蹤的劍招,一身功力隻能發揮不到七成,如何能不敗?但和浚之雖有將其盡滅的把握,但是同時也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
剛才要不是其他兩人私心作祟而及時抽身,以三人之力,說不定還能扭轉局勢。但這些人平時就各霸一方,感情不算交好,又怎麼會以身試險呢?
在這緊要關頭,受任何傷都可能造成難以彌補的錯誤,何況今日能將赤練手這等宗師級好手廢去一臂,已是相當傲人的戰績,足以大幅減低對手的能力,而放這些人回去,對他而言不但無害,反而有相當的益處。
和浚之抬頭看著後方戰況,火光已經漸漸熄滅,看來戰事已經接近結束。
高奇在冰冷的河水中載浮載沈著,最近他好像跟水特別有緣,沒事就要下水洗洗澡。
在急湍的江水帶動下,高奇離開龐然大物巨鯨號,展動著四肢,緩緩往另一頭的峽彎遊去。
高奇現在倒不擔心這東方郡主的安危,顯然船上的人早就有所準備,先一步將郡主偷龍轉鳳移往其他安全的地方。現在最主要的就是離開這地方,畢竟高奇是偷渡過來,既然曝了光,不太方便再繼續留在船上。
雖然郡主看來是個不錯的人,但是船上其他人的態度就不得而知了,還是早點離開較好。
這頭戰事正打的火熱,高奇仰頭看去,護衛訪團的三艘先頭戰艦,正企圖將船隻靠向行動力較為便捷的敵船旁,但是這些船艦卻好像不願意做正麵衝突一般,在空間中邊打邊退,四艘平底的小型艦艇以一個彎弧上下交錯在前頭,幾艘小艇在陣中小規模的交戰著,打得異常燦爛。
這些聖土的士兵,個個人高馬大、勇猛似虎,手上持著刀、矛、斧等適合近攻的武器廝殺,並隨著一種固定的頻率,進退有據的戰鬥著。這是戰場上的實況,不是你亡就是我死,毫無任何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