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初臨貴境(1 / 3)

美麗曲折的半月江,源於中部穆而亞昆山,在聖土的語言中有月亮之泉的意思,因為在群山中圍繞著一處水源地,在每年的秋冬之

際,月光透過水麵反射出一道空中流泄的光彩,劃過天際,就像是由月亮上灑落的噴泉般,極為美麗,是當地的自然奇景。

而在平時,江水流經乾燥廣大的平原,沿著開闊的河道蜿蜒而下,在明月當空的夜色中由高處往下看去,就像是在綠色草皮中,蜿蜒的一條銀帶。

江水靜靜向西蔓延,幾條支線緩緩注入被當地人喻為生命之源,優雅恬靜的半月湖。這蔚藍的寬廣湖泊,沿岸景色多變,風光秀麗迷人,數百年來就是附近居民賴以維生的地方,水道並在此分為數

條,流入海中。

在聯邦未建立前的戰國時代,幾支民族在許多原因的促使之下,到了此地,許多人在當地停留下來並落地生根,曆經篳路襤縷、千辛萬苦的歲月,在此地建立了第一座城池“月畔城”,以紀念過去艱辛的時光。

幾番時光流轉,歲月的痕跡刻畫在斑駁的城牆上,如今的月畔城成了海路進聖土的第一座關卡。

在這兒,人民與來自各地的旅團交易頻繁,商旅來往絡繹不絕,人口極為鼎盛,就算是戰爭中的占據者,也都盡力維持商機交易,以獲取巨大利益。戰火雖不曾止息過,但生活依舊要過下去,此地人民的生活形成了一種自給自足的天地。

高奇沿著江水,花了數日時間逆流而上,餓時停船上岸,找尋一些鮮豔的野果吃。此地因日夜溫差極大,水果容易累積甜份,充沛的水源也利於果樹生長,讓高奇暫時不必擔心食物的問題。

本來高奇是下水抓魚,抓是很容易,但一抓上來,麵對活繃亂跳的魚,高奇反倒不知如何下手,他隻吃過聯邦中的合成食物,充其量在船上吃過人家料理好的東西,對該怎麼把這魚變成美味的食物,他可是一無所知,乾脆將魚放了回去。

還好高奇現在體質大異,幾日粒米未進,還沒什麼關係。

一路上高峻的風景美色,讓高奇幾乎目不暇給,也許是身體產生變化,一樣用眼睛去看事物,但現在的高奇卻覺得世界彷多姿多彩了起來,一靜一動都有種難以言喻的美感,天上白雲過境,甚至風吹蟲鳴,都有種難以言喻的律動,更別提在漆黑的夜空中,那寬闊的像是無邊無境的星海了。

在聯邦生活那麼多年,城市裏的夜空總是模模糊糊的,隻有閃爍幾顆小小的亮光,微弱地在耀眼的霓虹中殘喘著;也許是城市中形形色色的吸引太多,聯邦人早就習慣了人工建構出來的夜光,白天與黑夜也幾乎分辨不出差別,早已忘了天空中仍有如此壯闊優美的景致了。

小船漸漸漂行到有人煙的地方,江麵上也有許多艘奇特形狀的航行船,在江麵及天空來往穿梭著。

現在高奇是身無分文,對於如何賺取所需的金錢和完全不同的國度與社會型態,他也是懵懵懂懂一無所知。在聯邦時,他曾讀過相關聖土社會型態的書籍及報導,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高奇樂天的想,他現在不再是小孩模樣,手底下也有兩下子,像他這種優質人才,是可遇而不可求,隨便走到哪都會有人搶著要,所以他也不太擔心。

輕劃著船往人口密集的地方行去,在一處看來往來人群相當熱絡的小港口上岸。

高奇現在所處的地方是離月畔城不遠的渡船口,是月畔城與外地聯絡吞吐貨物的小港,在此轉陸路往北就可進入城中,人物來往極雜,主持這裏商務事務的是當地的民間自治組織,這是聖土中一種極具特色的文化。

在聯邦少得可憐的記載中,聖土在聯邦年大約四到五百年中,發生過一次相當大的變動,詳情未知,但據說因為這場戰事,東帝的勢力在聖土中取得了全麵主導權,社會與文化結構產生了極大的轉

變。

當時的社會就產生了這種極具特色的民間文化,漸漸地成為一種巨大的穩定力量,剛開始確實幫東帝王朝平定了民間反對的聲浪,但隨著時間變化,卻成為一種足以對抗中央的地方力量,等當權者發現時,它早已根深蒂固的深入一般社會中。

據說,赤喉軍就發源於這種民間組織之中,而現今所有勢力大多與它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高奇隨著人潮步入位於東側的一處市集,東張西望。這裏對高奇而言,到處都是新鮮事。

奇異的建築風情、人們的穿著服裝和裝飾物品,以及一旁攤販販賣的形形色色商品,都讓高奇這來自異地的人感到極為新鮮。

這裏的建築特色都還有聯邦年前舊時社會的影子,也許是當年來自聯邦的拓荒者到聖土所建的,高奇感覺就像是走進聯邦的古城邦動態化博物館一樣。

高奇就這樣在市集中東摸摸、西逛逛,渾然不知在旁人眼中,高奇的形象奇特、行為舉止也是特別怪異。

東摸西看,對一切東西都像小孩子一般好奇,有時還阻礙到別人的行動,一副就是外地人的模樣,和此地的環境格格不入。

但是,高奇現在雖然體格稍瘦,但鶴立雞群般的身高,加上他特殊的長相及氣質,在這秋末微涼的季節,身上仍穿著單薄的衣服,雖然讓人感到奇怪,但也沒人去幹涉他。

高奇站在大街中央,驚訝地看著市集上來來往往的******,除步行的人外,還有許多兩足高大的動物,昂首挺拔的以一雙有神的眼睛看著路人,看來既有型又精靈。

另外還有一種非常特殊、白色無足、身體呈現扁平狀、尾巴上有著雜色長鬃毛,沒有任何支撐卻能緩慢悠遊在半空中的長形奇獸。

“哇!怪怪~這是啥東西啊?”高奇跑到一處看來像是店家的地方,門口也綁著幾隻這種特殊的動物。

兩足有蹄,高高揚起的長尾,腿長而均勻有力,長而厚實的身子,筋結脈絡交錯縱橫,結實而蘊含力量,背上披著一些精巧的掛具,細長的脖子頂端有著像鳥類的喙,但是卻比鳥大了十幾倍不止,臉上有雙美麗的大眼,正悠然的低頭吃著綠草。

聯邦的記載中從未提及這種動物,難道是聖土特產嗎?

另一種更奇異的生物則被牢牢綁在一旁,體型較一旁兩足動物小,略微扁平的身子後麵是一條帶鬃毛的長尾,同樣有雙紫色大眼睛,類似紫晶的顏色,但卻更透明剔透,怪的是它並非貼在地上,而是浮在空中,就像是在水中遊動一般,身上仔細一看,全身披附著一層細細的短毛,毛色隱隱透出光澤,看似流線感十足,極為美麗。

高奇前前後後仔細觀察,還不時用手觸摸這龐大的動物。

在聯邦記錄中,大型動物幾乎在聯邦政府建立以來就瀕臨滅絕,多年來,隻剩下小型動物在山林中活動,而聖土中則因為地多高低不平的廣大大陸、難以估計數目的島嶼地形,及人煙較難生存的高山峻嶺,所以長年以來就發展出一種與自然和平共處的模式。

最特殊的就是這種被聯邦稱為“類神經多元有機智能”的培養--擷取在當地一些奇異生物的基因,作全方位的研究與改善,將這種原本隻能生存在山林中的桀驁生物馴養,廣泛應用於人類的社會

中。

在此聖土與聯邦的物質科技有了決定性的分歧,但這種技術與文化被聯邦斥為落後,不屑一顧。

而社會結構方麵,在久遠以前,聖土原本存在著原始部落,各有其特殊的文化及生活環境,但在種族融合的漫長歲月中,發生了許多戰亂與抗爭,經曆了幾紀元的****之後,近代因東帝王朝的崛起,才有了短暫大一統的規模。

但是東帝王朝的盛景也維持沒有很長的時間,在東帝一脈失去領導權之後,東半球又開始陷入四分五裂的局勢,這些曆史因為聯邦記載極少,而且聯邦也不將一些東半球的資訊對民間公布,所以像高奇這種一般人民,根本無法從官方記錄中得知有關這方麵的任何知識。

“喂!~你幹什麼!”一名像是服務生,見高奇鬼鬼祟祟的在客人坐騎旁活動,大聲斥喝著。

高奇陪笑道:“這位大哥,請問一下,這兩種動物叫什麼?”高奇指著在天空悠遊並有一雙紫色大眼的奇異生物和啃著青草的兩腿

生物。

服務生一臉鄙視地看著衣衫單薄的高奇,叫道:“哪裏來的鄉巴佬?

連‘天舞’和‘陸行獸’都沒見過,真是孤陋寡聞,去去去!別來

這打擾我做生意。”

高奇不在意的笑笑,伸手摸摸那種奇異生物的身軀,“天舞”好美的名字,高奇依依不舍的離開這種有著美麗眼眸的動物,如果有錢的話,他一定先買一匹來試試悠遊於天空是怎樣的滋味。

高奇走到大道中央,天上棕紅色的衛星已經高高斜掛在空中,街上的人群漸漸越來越多,他走馬看花地閑晃在這一條看來寬闊的橫向大街上。

這裏居民的生活步調和高奇所生活的世界有相當大的不同,在聯邦,所有的人就像是被時間不斷推趕著,如同鎮日滾動不停的齒輪,不曉得是被其他人推著走還是被自己所驅使,不停地被時間壓榨著,每天一睜眼起來,就不由自主的被生活緊迫的時刻表層層拘限住,唯一可以感到輕鬆的地方,恐怕隻有在不受外界限製的夢境中!

而在聖土生活的人們,就像是不知道何謂時間一樣,隻是隨著自己的生活步調,該走即走、該停即停,沒有任何目的,也沒有任何事物會去催促你為某件目標而前進。

在他們的臉上找不到聯邦人時常粉飾其上的虛假與冷漠,情感的色彩在他們臉上毫不在乎的揮灑,高奇打心裏享受這種不同的時間

感。

正當這個時候,遠遠的,有種不協調的喧鬧聲,由小而大地傳入高奇的耳朵中。

高奇轉身一看,在大街的另一頭,有幾聲驚叫聲打破了小鎮的寧靜,由遠而近,叫囂聲越來越大。

走在高奇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突然開口道:“不會吧!又來了,這大小姐也真是太閑了,再多來個幾次,大家生意還要不要做啊!”

其他路上的行人也紛紛避到一旁,所有店家急忙把東西收起來,大街上一下子有些混亂了起來。

高奇有些納悶,想想還是先看看狀況好了,也跟著走避的人退到路旁看熱鬧。

喧鬧聲越來越大,慢慢可以看到幾個黑點越來越大,陣陣點地,有規律的幾道蹄聲從大街尾傳來,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幾匹不停噴氣的各色陸行獸出現在路中央。

高奇從蹄聲判斷這隊奔獸共有五匹,就是剛剛高奇看見的那種腳上有蹄的陸行獸,狂奔起來的速度驚人,而且操控者的技術相當高

明,在人潮頗多的大街上狂奔,居然沒有撞倒任何人或物品,但是這種行徑也太過危險了吧!

杜靈輕巧的駕著她的寶貝“白光”--一匹全身純白的讓人驚異的陸行獸,以超出其他人的速度跑在最前麵,邊跑她忍不住興奮的心情,風鈴般清脆的笑聲遠遠拋給後頭緊緊追趕的三男一女,笑道:“這次你們可服氣了吧!上一次我是沒把我這寶貝帶出城來,要不然你們就隻有在我後頭吃灰的份,記得我們的打賭,輸的人可是要當勝利者一個月的小弟喔!”

前方一頭淡金發色的男孩子高聲叫道:“靈靈!勝負還未定呢!現在說這些還嫌太早吧!離城還有幾十裏路,你還是小心別太過得

意,給‘白光’摔了下來呢!”

後頭臉上還帶著雀斑的女孩子,朝後麵看了看,大聲笑道:“靈姐!

那傻瓜還跟在後頭呢!我看他是打定主意要跟著你不放了,我看乾

脆叫姨丈幫你推掉這婚約好了,省得他一天到晚跟在我們後麵轉,什麼地方都不能去,煩都煩死了。”

杜靈拉著白光跳過一個來不及退開的行人頭頂,速度不變的開口道:“早就說過了!真不曉得我那老爸頭腦是用什麼東西鑄的,古板堅硬的叫人發指,都什麼時代了,還時興指腹為婚那一套,夠老土吧!不管我怎麼說,他就是那一句‘人不能無信’,拜托!最叫人生氣的是,那家夥居然信那一套,好像是我非他不嫁一樣,真受不了。”

臉上有著幾點雀斑的女孩子看了兩邊暗自竊喜的男孩子,故意開口道:“可是靈姐,他長的也還不錯,家裏更是聖土裏首屈一指的大豪門,配你也算是門當戶對,而且瞧他對你一副死心塌地的樣子,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另一名較高大的男孩子插嘴道:“小麻雀,如果你那麼欣賞他的話,那倒不如你去倒追他算了,說不定他一時精神錯亂,會看上你也說

不定。”

綽號小麻雀的女孩子尖聲道:“柯文勉!你胡說什麼!小心我把你喜歡那個人的事說出來!”

杜靈聞言回頭道:“哦!小勉有喜歡的人?嘿嘿!小麻雀快點說出來讓大家知道。”

柯文勉連忙否認道:“小靈!你別聽小麻雀胡說,你小心看路!萬一發生意外就糟了。”

杜靈自信滿滿的說:“擔心什麼,就算是我閉著眼睛,白光也能一路跑回月畔城去……喝!”

話聲未落,白光就突然劇烈的跳起,幾乎要把坐在上麵的杜靈甩下背來,杜靈身手矯健的拉緊韁繩,在空中作了一個非常漂亮的飛躍動作,白光在急速中居然還能迅速改變方向,隻不過它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樣,跳個不停,杜靈急忙控製安撫白光激動的情緒,白光鼻孔還不停噴氣,顯然受到的刺激很大,原來路旁突然竄出一個人影,讓白光嚇了一跳才會有如此脫序的行為。

這時候高奇手裏抱著一個小孩子,在地上翻了幾圈,狼狽的滾到路旁。

剛剛有個小孩子在父母沒有注意下,在街旁玩耍,手中抱的球突然滾了出去,小孩子不懂得危險,跟著球走到路中央,本來以白光的靈巧是可以躲的過,但是高奇並不知道這種陸行獸是經過多代的改良,而這白光更是其中最優秀的品種,是同類中性格最馴良的類

型,這種程度的狀況它可以輕易躲過,反而是高奇的突然動作驚擾到它。

高奇隻見到小孩子正在陸行獸的行進路線中,怕他發生意外,連忙竄了出去,將小孩子從白光蹄下拉走。

杜靈的其他同伴忙趁著這個機會,紛紛穿過杜靈身邊,還大聲喊著:“小靈!這次一個月傭人你是做定了。”

杜靈好不容易安撫好白光的情緒,一見到眾人已經離她有一段距離,氣急敗壞的指著坐在路旁的高奇叫道:“都是你壞了我的事!

你給我記著!”一說完連忙驅趕著白光,快速的跟上前麵同伴的腳步。

高奇一陣錯愕,他好心幫她救了一個人,居然還落的被罵的下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一位婦人連忙衝到了高奇身邊,抱起受驚嚇的小孩子叫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我不是叫你不要亂跑嗎?”

她對高奇道:“年輕人,謝謝你救了我的小孩子,多虧了你,要不然我真不曉得該怎麼辦。”

高奇抓抓頭道:“沒什麼啦,我好像又惹事情了。”

在路旁的路人聚了上來,將高奇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一名騎著另一匹灰色陸行獸的青年,走到眾人身邊,跳下獸背,臉色和悅的道:“是不是杜靈又闖禍了?”

這名青年穿著一襲棕色的騎士套裝,頭發略帶紅棕色,腰間圍著一條長鞭當作腰帶係著,身型頎長,體格相當不錯,從其身上的行頭可以知道來頭挺大的,臉上帶著一抹讓人覺得有好感的笑意,身上見不到驕縱的氣息,是一個讓人覺得容易親近的青年人。

婦人說道:“佟少爺,剛剛大小姐帶著一隊人經過,我這小孩子不小心跑到了路中間,還好是這年輕人救了我的小孩。”

佟少祺略帶無奈的搖搖頭,向著四周圍觀的民眾朗聲道:“各位大叔鄉親們,靈兒年紀還小,難免愛玩了一點,今天她如果有什麼不對,就讓我向各位先道個歉,真是非常抱歉!如果她有造成任何損失的話,我佟少祺一定照數賠償到底,還請大家不要跟她一般計

較。”

一名壯碩的中年人開口道:“佟少爺,你不用那麼客氣,大小姐她是我們從小就看到大的,她什麼樣的性子我們早就知道的一清二

楚,雖然她是調皮了一點,但是人也算不錯了,至少她沒有欺壓過我們,還幫我們擺平了不少糾紛,雖然常是越幫越忙,但我們不會跟她計較什麼的,你放心好了。”

胖胖的婦人也附和道:“是啊!前幾天她還幫我教訓了我家那死鬼,叫他別老是往賭場鑽,現在我家那死鬼安分了不少。”

“沒錯!大小姐是頑皮了點,常開些讓人哭笑不得的玩笑,但除此之外也沒什麼了。”